凡斯立刻起身,再度摇铃召来史普特。
“你知道冯布朗医生昨晚在这儿?”管家一现身,他就发问。
此人猛摇其头。
“不知道,先生。我完全不知道有这件事。”
“那就没事了,史普特。现在,请告诉希蓓拉小姐我们想见她。”
“好的,先生。”
十五分钟以后,希蓓拉才露脸。
“这些天以来,我都过得很懒散,”她解释,坐进一张大椅子里,“今天早上我们又为了什么聚会?”
凡斯先探询、再恭谨地敬她一根烟。
“在解释我们为什么来这里以前,”他说,“麻烦你告诉我们,昨晚冯布朗医生是什么时刻离开这儿的?”
“十一点十五分。”她答道,眼里浮起充满敌意的挑衅之色。
“谢谢。现在我可以告诉你,你母亲和艾达都被人下了毒。”
“母亲和艾达都被人下了毒?”她茫然地重复这句话,就好像听不大懂这句话的意思,动也不动地静坐了好一阵子,那双坚定的眼睛冷漠地向前凝视。慢慢地,她的目光转到马克汉脸上。
“我想我会接受你的建议,”她说,“我在大西洋城有一位手帕交……这个地方实在变得太——太让人毛骨悚然了。”她勉强挤出一个虚弱的微笑。“我今天下午就走。”这女孩的勇气和胆量,似乎头一次遗弃了她。
“你的决定非常明智,”凡斯回答她,“去吧,想尽办法都要去,在我们解决这个案件以前,你也都要想办法待在那儿。”
她从容而略带讥嘲地看了凡斯一眼。
“恐怕待不了太久,”她说。接着又加了一句,“我猜想母亲和艾达都已经死了。”
“过世的只有你母亲,”凡斯告诉她,“艾达复元了。”
“她当然会复元!”她脸上的每一条曲线,都充满了极度的轻蔑。“我听说过,凡人的肉体其实有超乎寻常的抵抗力;你们都知道,现在,她和格林家数百万的家产中间只剩下我这个障碍。”
“你妹妹能够活下来其实相当惊险,”马克汉斥责她,“如果不是我们有个医生守着,你现在可能就是那几百万家产的惟一继承人了。”
“看起来当然最有嫌疑,不是吗?”她的反诘直接到让人受不了。“不过你可以放心,假如策划这个事件的人是我,小艾达一定康复不了。”
马克汉还来不及说话,她已经站了起来。
“现在我就要去收拾行李。我受够了。”
看着她离开以后,希兹满腹狐疑地望向马克汉。
“长官,这样好吗?你让她离开纽约?她可是格林家族中惟一一个没受到谋害的人呢。”
我们当然懂得他的意思;他话里的暗示穿过了我们的心,让我们沉默了一阵子。
“我们不能冒险强迫她留在这儿,”马克汉终于说话。“万一发生了什么事……”
“长官,我明白你的意思。”希兹站起来,“不过,我保证她一定会被盯得很紧——相信我!我会找两个合适的人来这儿,从她踏出前门的那一刻起,他们就会天天死盯着她,直到我们弄清楚我们该怎么办为止。”他话声一落就走进大厅,我们听到他透过电话向史尼金下指示。
五分钟后,德瑞摩斯到达了。他不再轻松活泼,连打起招呼都阴沉沉的。杜伦和希兹立刻带他到格林夫人的房间去,马克汉、凡斯和我在楼下等候。十五分钟后他下楼,看起来更闷闷不乐,连头上的帽子也都不再是以往潇洒的角度。
“怎么样?”马克汉问他。
“和杜伦的估计一样。这位老女士过世的时刻,我估计,在一到两点之间。”
“那,服下马钱子碱的时刻呢?”
“午夜前后,不过这只是一种猜测。总之,马钱子碱与柠檬碳酸盐一起服下是不会错的,我已经检验过玻璃杯了。”(作者注:这让我想起著名的莫莱克斯毒杀事件,被害者就是把水银氰化物当做止痛剂服下的。)
“对了,医生,”凡斯说,“解剖之后,能不能给我们一份有关腿部肌肉萎缩状况的报告?”
“当然没问题。”对于这项请求,德瑞摩斯显然有点诧异。
他离开后,马克汉对杜伦说:
“现在我想和艾达谈谈。她今天早上的状况怎么样?”
“啊,不错!”杜伦得意地说,“我看过老夫人之后马上去看她,她还很虚弱,而且因为阿品托的作用说不出话来,不过,除此之外差不多都还好。”
“她还不知道她妈妈的死讯?”
“半点也不知道。”
“应该让她知道,”凡斯插话,“没道理再让她避开这个事实。万一她受不了,起码我们都在她身边。”
我们进门的时候,艾达正坐在窗户旁,两只胳膊都架在窗台上,手掌顶着下巴,往外凝视积雪的庭院。我们的到来,使她突然受到惊吓,她瞪大了眼睛。她所经历的事,显然已经让她有了种神经质的恐惧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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