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月11日 星期二
午后,一名法国士兵的尸体在后面的森林里被发现了。听说,匕首一刀扎进了他的心脏,他当场毙命。
听队长说,那位士兵发现了一个身份可疑的人正要从后门离开古堡,于是他上前盘问他,结果被那人一刀杀死。但凶手是谁呢?谁也搞不清楚了。
那后面的几页日记被撕去了。
8月15日 星期六
昨天夜里,队长将俘虏的两名德国军官关进了沃尔康村里的洗衣厂,并用锁从外面牢牢地锁住。可是今天一大早,那两名德国军官不翼而飞了,只剩下了一团脱下的军服。
也许有人将门上的锁打开了,后来听说那两个俘虏换上法军军服逃跑了。法国的巡逻队在森林里曾经遇到过他们。
巡逻队长看见了他们,发现他们行动可疑,上前追问:
“你们两个要去哪里?有什么事吗?”
两个乔装改扮成法国战士的德国军官回答说:
“我们刚才去城堡里找大队长,把司令部下达的命令传递给他。现在任务已经完成,我们正要回到司令部去。”
“什么命令?”
巡逻队长逼问道。
“司令部下达了命令说由于战略战事的需要,大队必须马上从沃尔康城堡里撤走……”
“这个命令几天前就送到大队部里了,而且撤退工作正在进行,而你又说司令部下达了命令,这实在是太奇怪了。”
“因为司令部改变了撤退的时间,所以又命令我们去下通知,本来是明天才进行撤退,可是,司令部下达给你们的命令是从今天就开始紧急撤退。”
也许是因为他们坚定自信的语气,也许是因为两人都操着一口流畅的法语,不由得巡逻队长不信,所以他们被巡逻队长放走了。
究竟是谁送法国军服给德国军官呢?为什么连他们也知道法国军队要从城堡里撤走呢?难道是德军间谍已经潜伏在城堡里了吗?
据说这几天,有一个陌生的农妇经常出现在法国营地,她向他们兜售鸡蛋和牛奶,但今天都是这个时候了,她还没有出现。
那位农妇衣着整齐干净、皮肤细腻白嫩,面庞清秀美丽,根本不像是一位饱经风霜的乡下人。
队长也对那行动诡秘的农妇将信将疑,不过,他并没有将她和德国间谍联在一起。
8月16日 星期日
今天一旱,大队长就对我说道:“我们被敌军包围了,昨天逃走的两位德国军官也在那里面。
“这城堡现在正处于敌军的严密监视之下,待在这里实在太危险了。我们的战士太少,一旦被敌人攻击,我们就可能一败涂地。
“司令部已经下令让我们退走了,我想,你还是离开这里比较安全。我们能够保护你,把你护送到另一个村落里去。”
可我不想离开这座城堡,我一直留在这儿,直到找到神秘的黑衣女人并不是我母亲的证据。
我很感激队长的好意,我告诉了队长我自己的决定,他明白了我意志坚定,便不再劝我了。
接下来的几页日记又没有了,内容断断续续地连贯不起来,而紧接着的几页也没有标明正确的日期。
深夜里,寂静的窗外一片漆黑,森林和山谷都被冷寂、孤独的气氛笼罩得严严实实的了。
黑暗中,我隐隐约约地听见了远处的犬吠声。时断时续,听得人毛骨悚然。
我不禁侧耳聆听着,周围是一种可怕的寂静,森林和山谷沉默不语。在这样一个沉寂的深夜里,远远的枪炮的轰鸣声几乎要刺破人的耳朵。我被一种无名的恐怖扼紧了。
又有几页日记被撕去了……
前天,法国军队离开了古堡。现在整个城堡里只剩了年迈的吉若蒙夫妇和我三个人。
野狗的叫声停止了。森林和山谷仿佛沉入了梦乡,这偌大一个古堡中,只有我一个人醒着……
东方已渐渐露出了鱼肚白,我站在窗子旁边仰头看着早晨的天空。突然,丛林间走出一个全身着黑的人影,正向着草坪走去。
我开始以为是法国军队又回到城堡里来了,也许是那位可亲可敬的队长回到这里劝服我离去,我的心中一下子涌起了一股感激之情。
可是在微弱的黑暗中,我看清了走过窗下的是一个女人,我以为是罗莎琳,我正想叫住她,我不禁大惊失色。
她并不是老罗莎琳,而是一个身材修长,步伐矫健的中年女人。
我立即跑下楼去喊醒吉若蒙,并让他加强戒备。然而一切都晚了,那个行动诡秘的女人已经过窗外,向着阳台快步走去,一会儿就不见了。
忽然,一阵鸟叫传过来,那是一种闻所未闻的可怕的声音。同时,一道电光尖利地划过幽冥的天空,既不是流星也不是烟火,我想,那也许是一种信号。
电光消失以后,四周又沉入寂静与阴暗之中……大地陷入了一种阴冷可怖的气氛之中。
我飞快地回到了自己的卧房里,心中的失落与惊恐使我辗转难眠了……
其后的几页日记又被撕去了,在那段时间里,德军很可能进入城堡中去了。
下面的几页又没有写日期。
伊利莎可能是遇到了什么意外的事,所以她无法静心写下去,不过,她仍然抽出时间去记录下近几天内的大事小情,然而,那后半部分日记已经短得成了备忘录了。
52书库推荐浏览: [法]莫里斯·勒布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