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我知道是你杀了她,伯顿。”
我看着他深棕色的眼睛。他在排练否认的台词,在心中复习,过了一阵子,他决定不要再费这个心了。他有主意了。“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几个小时以前。”
“礼拜天你离开这里时,我不能确定你是知道还是不知道。我想,也许你在和我玩猫捉老鼠的游戏,但是我又没有这种感觉。事实上,我觉得和你很亲近。我觉得我们是一对离职警员,两个因私人原因离开警界的家伙。我想也许你在演戏,布陷阱,但感觉又不太像。”
“我没有。”
“你是怎么查出来的?”
“圣马克斯街。你以前根本不是住在东村,你住在布鲁克林,离芭芭拉·埃廷格的住处只隔三个街区。”
“住得离她这么近的有几千人。”
“你让我一直以为你以前住东村。假如我一开始就知道你住在布鲁克林,我不知道我还会不会有第二个想法产生。也许我会。但很可能我不会。布鲁克林是个大地方,我不知道那里也有圣马克斯街,所以我当然也不会知道它和怀科夫街的关联。我只知道它大概在羊头湾,靠近你服务的分局。但是,你说谎。”
“只是为了避免冗长的解释。不能证明任何事情。”
“这给我一个调査你的理由。第一件我要弄清楚的是你告诉我的另一个谎言。你说你和你妻子没生小孩。但是我今天下午和你儿子讲过电话,后来我又打电话问他爸爸的姓名还有他的年龄。他一定觉得很奇怪,我问他这些问题做什么。他十二岁了。芭芭拉·埃廷格被杀时他三岁。”
“所以?”
“你以前常送他到克林顿街的一个地方去。快乐时光托儿中心。”
“你只是猜测而已。”
“不是。”
“他们结束营业了。他们结束营业好多年。”
“你离开布鲁克林的时候,他们还在营业。你一直在注意那个地方吗?”
“我前妻提起过这件事。”他说。随后,他耸耸肩膀。
“我也许曾经打那儿经过。当我去布鲁克林探望丹尼的时候。”
“经营那家日间托儿所的女人现在还住在纽约。她记得你。”
“九年之后。”
“她是这么说的。伯顿,她还保存着那些记录。有学生和双亲姓名以及住址的分类账目,还有缴款记录。当她要结束营业时,她把所有的东西打包在一个纸箱里,她从来都懒得去看它,也懒得把她不要的东西整理出来扔掉。她今天把这个箱子打开。她说她记得你。她说,通常都是你带孩子,她从来没见过你妻子,但她确实记得你。”
“她的记性想必很好。”
“你通常都穿制服。这会让别人很容易记得你。”
他看了我一会儿,然后转身走到窗户边,站在那儿往外看。我不认为他在看什么特别的东西。
“你在哪里取得冰锥的,伯顿?”
他没有转过身来,他说:“我不必承认任何事情。我也不必回答任何问题。”
“你当然没有必要。”
“就算你是个警察,我也不需要说什么。更何况,你不是警察。你没有权力。”
“完全正确。”
“所以,我为什么要回答你的问题?”
“你隐藏这个秘密很久了,伯顿。”
“那又怎么样?”
“对你一点儿都没有影响吗?把它藏在心里这么久?”
“哦,上帝,”他说。他走到一张椅子前面,整个人跌坐进去。“把啤酒拿给我,”他说,“你能帮我拿一下吗?”
我拿给他。他问我是否确定不喝一点。我说:“不了,谢谢。”他喝了一些啤酒,我问他在哪里拿到冰锥的。
“一家店吧。”他说,“我不记得了。”
“在附近吗?”
“我想是在羊头湾。我不确定。”
“你是在托儿所认识芭芭拉·埃廷格的?”
“还有我们住的那一带。我带丹尼到托儿所前,就经常在那附近看到她。”
“你和她有外遇吗?”
“谁告诉你的?没有,我和她没有外遇。我和任何人都没有。”
“但你想要有。”
“没有。”
我等着。但他看起来想停在那儿不说了。我说:“你为什么要杀她,伯顿?”
他看了我一会儿,然后低下头,然后又看着我。“你没有办法证明任何事情。”他说。
我耸耸肩。
“你没办法。而我也不需要告诉你任何事情。”他深呼吸,然后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当我看到波托夫斯基那女人时,出事了。”他说,“出事了。”
“你是指什么?”
“我出事了。在我身体里面。有东西跑到我脑子里,我摆脱不掉。我记得我站在那里,敲打自己的额头,但还是不能将它从心中排除。”
“你想杀芭芭拉·埃廷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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