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米瞪着她。
「你那颗可爱的脑袋瓜儿是不是昏了?」
「他跟踪了我们吗?」
今天晚上她面无血色,极度紧张。埃勒里不小心注意到她的手,干燥而且通红,指甲也是一副咬过的样子。还有一些不对劲儿的地方,可是很难说出是什么。
到底是什么?
「他是跟踪了你们,」警官说,「菲利普斯小姐,她不会有事的。」他说,「菲利普斯小姐,为了这件案子,纽约市所花的金钱和投入的时间、精力已经多得数不过来;今天,就因为你不负责任的白痴行为而让我们功亏一赞,以后我们可能再也没有这么好的机会了。我是说,我们可能再也抓不到他了。今天他简直是不顾一切了,如果那时候她是单独一个人的话,他一定会扑上去的。我无法用言语表达我对你有多失望,坦白说,菲利普斯小姐,即使冒着对你不敬的罪名,我也要向万能的神说:但愿我从来不认识你!」
吉米要站起来。
赛莱斯特把他拉下去,脸颊紧贴着他的肩膀。
「警官,我就是没有勇气让她一个人走在街上。我现在该怎么办?」
老头子颤抖的手拿起啤酒杯,一饮而尽。
「赛莱斯特。」
——到底是什么意思?
「是的,奎因先生。」吉米抓着她的那只手力度增强,她抬起头对他微微一笑。
「你不能再这么做。」
「我无法答应你,奎因先生。」
「你曾经答应过我们。」
「我很抱歉。」
「我们现在没有办法把你换掉,我们不能搅乱现在的布局。可能明天他就会再试一次。」
「我不会离开她身边的,我不能。」
「你不能答应不再干涉吗?」
吉米摸摸她的脸。
「明天晚上可能这一切就可结束了。他根本没有一点儿机会伤害她,她有人暗中保护,而他也被人盯得紧紧的。只要他掏出绳子,做出要对她下手的样子,马上就会有四个武装的警探扑到他身上。玛丽莲完成了她正在打的那出剧本吗?」
「没有,她今天晚上已经筋疲力尽了。明天她还得再干几个小时。她说她要晚一点儿再起床,意思也就是说,她要到傍晚才能做完。」
「然后她马上就要送去吗?」
「那个剧作家在等,已经误期。」
「他住在哪里?」
「格林威治村。」
「气象预报说明天的雨更大。她出门的时候,天应该已经黑了或快黑了,他不是在东二十九街下手就是在格林威治村。再忍耐一天,赛莱斯特,然后这一切就可以随着所有的噩梦过去。能不能答应让她单独一个人去?」
「我尽量试试看。」
——到底是什么意思?
奎因警官大叫:「再来一杯啤酒!」
「你把这一切搞得很棘手,赛莱斯特。你离开的时候,玛丽莲没事吧?」
「她已经上床了,他们也是。索姆斯夫妇、比利和艾丽诺明天一大早都要上教堂去。」
「晚安。」埃勒里的下巴线条棱角毕露,「希望你不要让我们失望。」
「快逃,土著!」吉米说。
服务员把一杯啤酒砰地一声放在警官面前,他口齿不清地问:「小姐要喝什么?」
「什么也不要,」吉米说,「靠边儿呆着去!」
「听着,你这个小白脸,我们要做生意,她喝她的,你想接吻到别处接去。」
吉米慢慢地站起来:「你给我听清楚,你这个没眉毛的……」
「忙你的去!」警官吼了一声。
服务员一脸吃惊,夹着尾巴走了。
「回去吧,宝贝,」吉米轻声细语地说,「我跟他们还要在这里谈点儿事情。」
「吉米,吻我。」
「这里吗?」
「我不在乎。」
他吻了她。服务生从远处怒目而视。
赛莱斯特跑了出去。
浓雾吞没了她。
吉米站起来,不怀好意地俯视着奎因父子。正当他张开嘴准备要说话时,埃勒里说:「那不是杨吗?」
他斜眼向阴暗处看去。他们都像兔子一样弓起背脊。
警探站在敞开的店门口。他的眼睛在吧台搜寻,然后一桌接着一桌看;他嘴唇四周有深深刻蚀的黄色线条。
埃勒里放了张钞票在桌上。他们都站了起来。
杨看到了他们,他的嘴巴张得大大地,不住喘气:「警官,不好了。」他上唇有汗水,「都是这场该死的雾,在这种鬼雾里面,伸手根本不见五指。戈德堡和我跟在他后面,突然间,他朝我们这里折回来,往东走去,又回到这里,好像突然有股冲动,准备今晚大干一场。他看起来好像疯了,我不知道他看到我们没有,我想应该没有。」杨深深地吸了口气,「我们在雾中跟丢了他,戈德堡还在外边晃,希望能找到他;我则跑来找你们。」
「他掉头回来,而你们却把他给跟丢了?」奎因警官气得脸颊冒汗,像石膏一样苍白僵硬。
——想起来了!
「那件大格子外套!」埃勒里机械地说。
「什么?」他的父亲说。
「她今天晚上怎么回事,穿错了外套。赛莱斯特现在穿着玛丽莲的外套在外面;他被跟丢了。
他们跟在吉米·麦凯尔后面,跌跌撞撞地奔向雾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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