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别叫我探长。”我对她要求,“这个称呼我在工作中都听腻了……现在您又……”
“我崇……祟拜警官。”摩西夫人说着说着,就闭起了漂亮的眼睛,“警官都是英雄,勇敢的人……您就是勇敢的人,对不对?”
不知道为什么我会很自然地扶着她的手,带她到桌球室去。她的手很白皙,但不柔软,还凉得出奇。
“夫人,”我说,“您着凉了……”
“有一点,探长。”说到这里她突然醒悟过来:“对不起,我该怎样称呼您呢?”
“是不是就叫我彼得?”
“这可太好啦!我有过一个朋友,也叫彼得,他很傲慢。您不认识?……不过,这样一来您得叫我奥丽加了。假如让摩西听到了,怎么办?”
“那就随他的便吧!”我说。
我们经过餐厅走到了桌球室。原来西蒙纳在球室里。不知道为什么他躺在壁橱的底板上。这个壁橱不深,但很亮。
“西蒙!”摩西夫人喊起来,她的双手放在面颊上,“您这是怎么啦?”
西蒙纳吹了一声口哨,用双手双脚顶着橱边,朝天花板爬过去。
“上帝,您会摔死的!”摩西夫人惊叫。
“其实,西蒙纳,”我恼火地说,“您大可不必干这种蠢事。您这是自讨苦吃。”
这个淘气鬼爬到靠天花板的地方,在那里悬晃几下,就轻快灵巧地跳下来,向我们敬礼。
摩西夫人马上拍起手来。
“您真了不起,西蒙,”她说,“简直就像一只苍蝇!”
“怎么样,探长?”西蒙纳有点喘息说:“为了给这位漂亮的夫人争光,我们打盘球好吗?”他抓起桌球杆,做了一个击球的动作,“我向您挑战,格列泼斯基探长,您得小心点!”
说着,他就掉转身子朝桌球台子走去。
“打吧!二位先生,打吧!”摩西夫人说,“漂亮的夫人先给赢家留一份彩礼。”她朝台子中央丢了一块勾花手绢,“我可要离开二位了。”她向我们抛了一个飞吻,走了。
“这个女人特别迷人。”西蒙纳说,“不过,她的神经可能有点毛病。”他用桌球杆挑起勾花手绢,放到鼻子处嗅了嗅,眯着眼睛此 “好极了!……看得出来,您干什么都不顺手,对不对,探长?”
“如果刚才您不碍手碍脚就好啦?”我没好气地说,一面把球码成三角形,“谁让您到桌球室来的?”
“笨蛋,您为什么要把她带到桌球室来?”西蒙纳反驳我说。他这话说的倒也有理。
“我总不能把她带到小吃部去……”我也反唇相讥。
“做不来就别做。”西蒙纳提出劝告,“把球放匀些,您能不能当冠军就看这个……好,就这样。”
他小心地把手绢放在窗台上,还透过玻璃朝外面的两边看了几眼,然后回到台子旁边。
我在台子四周走了一圈,选择着容易击中的球。
“您看,”西蒙纳又站到窗口朝旁边的一个地方看了看,“有一个傻瓜坐在屋顶上……啊,对不起!是两个傻瓜。这一个是站着的,我把他当作了烟囱。我敢肯定,这家伙也是想出风头的一个!”
“这个人是欣库斯。”我没好气地说。
“欣库斯这个矮鬼,整天都是牢骚怪话。”西象纳说:“这个人不值一提。但是,这个人是奥拉弗,对,是他没错。这家伙倒是不拆不扣的古代酋长的后代,我要您当心的就是这一点,格列泼斯基探长。”
我走到窗口。从人影看,坐着的人举着瓶子,把头仰起来。我知道这是欣库斯。他呷了一口酒,就把瓶子让给站着的人。不过这个人会是谁呢?为什么要站着?
“您打不打!”西蒙纳问,“那边有什么事吗?”
“欣库斯正在那里脱衣服。”我说,“啊呀!不好,他今天准要从屋顶上摔下来。”
欣库斯酒灌多了,他喝一口就做出邀请别人喝的样子,但实际上他从来没有用酒招待过站着的人。那站着的人究竟是谁呢?哦,这个人倒像年轻人,大概……我回到桌球台旁,重新比划着哪些是容易击中的球。
西蒙纳两下子就打满了一盘,并且发出使人惊恐的笑声。我把桌球杆放到台子上。
西蒙纳拿起勾花手绢,郑重其事地把它藏到挡胸的口袋里。“太好了。”他说,“现在我们要做什么呢?”
我想了一下说,“我去刮一下脸。马上要开午饭了。”
“我呢?”西蒙纳问。
“你可以自己玩一回桌球。”我劝他,“不然就上楼找奥拉弗去。身上带钱没有?有钱,您在他那里准受到欢迎。”
“可我……”他说,“我已经……”
“您说什么?什么已经不已经的?”
“已经输给奥拉弗200个克朗了。这家伙赌钱准确得像架机器,半点差错没有。他甚至一点也没动脑筋。所以,我撺掇巴恩斯托克搞他。魔术师到底是魔术师,让他整理这个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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