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一到走廊上就碰上了年轻人。她拦住我们,向我们讨烟抽。
“欣库斯在那边怎样了?”我把一包香烟丢给年轻人问:“他是不是把衣服都脱了?”
“欣库斯?啊,这种人……”她深探吸了一口烟,从嘴里吐出了烟雾,“衣服倒是没脱,不过他肯定是吃饱喝足了,他还带了一瓶酒。”
“啊,”我说,“这已经是第二瓶了……”
“那您也是同他一道吃饱喝足了,对不对?”西蒙纳感兴趣地问。
年轻人轻蔑地笑笑。她说,“什么两个人一道!其实,他根本没有注意到我。因为有卡依莎在那边……”
“原来您是到小吃部去的?”我婉转地问。
“不错。怎么啦?警察不准去?”
“管察想知道您在那边做什么?”我说。
“学术界的人对这个问题也感兴趣。”西蒙纳补充说。
“警察不准喝咖啡?”年轻人问。
“准。”我回答,“但是,您在那边还做了哪些事?”
“没做什么事。”年轻人冷冷地说,“就要了咖啡和馅饼两样。我在小吃部做的就是这些。”
“午饭前吃甜食,对身体可没有好处。”西蒙纳责怪地说。他显然还想刨根究底。我也是。
“得啦!二位。我可不会大白天脱衣服。”年轻人因为占了上风而得意起来,“你们还是让那位欣库斯自己去脱吧!”
“行啦!”我喃喃自语,“我得去刮脸了。”
“也许,您还要提什么问题吧?”年轻人跟在后面问。
“没有了,愿上帝保佑您。”我说。
门砰的一声关上了,年轻人己进了自己的房间。
“您去吃点东西。”西蒙纳在过道处停下来,“一块去吧!探长,吃午饭还有一个多小时呢。”
“您自己去吧!我是有家室的人,卡依莎不会对我有兴趣。”我说。
西蒙纳哈哈大笑:“既然是有家室的人,那您能不能告诉我:这个年轻人是小伙子,还是大姑娘?我可是怎么也猜不透。”
“找卡依莎去吧?”我说,“把这个谜留给警察局去猜……您最好告诉我,在淋浴间搞鬼的是不是您?”
“这我连想也没有想过。”西蒙纳否认,“如果您真想知道,我认为这是老板本人开的玩笑。”
我耸耸肩膀,同他分手了。西蒙纳的皮鞋在地板上发出沉重的声音,我朝自己的房间走过去。
就在我走过陈列室的时候,我听到里面有哗啦哗啦东西倒下来的声音和喀嚓喀嚓玻璃打碎的声音。我没有片刻迟疑就撞门冲进了房间——差点撞倒了摩西先生。
摩西先生一只手撩起地毯的一角,另一只手紧攥着须臾不离的金属杯子,他厌恶地望着翻倒了的梳妆台和花瓶的碎片。
“这是一个可恶到极点的贼窝。”他在我的注视下哑着嗓门说,“肮脏的贼窝。”
“您来这里做什么?”我没好气地问。
摩西马上激动起来。“我来这里做什么?”他暴跳如雷,用力把地毯的一角丢给我,由于身子失去平衡,他倒在了沙发上,“我在找那个无赖,他老是在旅馆里转来转去,偷规矩人的东西,每天夜里在走廊上跺脚,还从窗子上偷看我的妻子!在警察整天把自己关在屋里胡思乱想的时候,我为什么不能用这种方法找这个恶鬼?”
他踢开地毯,转过身来对着我,我不由地往后退了几步。
“也许,我得悬赏找这个坏蛋?”他越来越激动地往下说,“因为不悬赏,警察不会动他一只指头!好吧!拿去,我愿意悬赏。你们,还有您,探长,要多少赏金?500?1000?我给。找到我的金表,我给1500克朗!不,2000克朗!”
“您的表丢了?”我皱起了眉头。
“是的?”
“什么时候丢的?”
“刚才!”
这不会是开玩笑了。金表!它不是皮鞋,也不是淋浴间。
“最后一次见到金表在什么时间?”
“今天清早。”
“您平时把它藏在哪里?”
“我不要藏它!我要用它!它就放在桌上!”
我开始思索。我说:“我劝您写个申请。我好向警察局报案。”
摩西望着我,我们有好一阵都不出声。然后他从金属杯里呷了一口说,“写申请和报案有什么用?我根本不想让臭报纸弄脏我的名字。我已经悬过赏了。您是要付定金?”
“我不便介入这个案子。”我耸耸肩说,“我不是私人侦探。我是国家公职人员。我有我的职业道德,除此以外,还……”
“行啦!”他突然说,“让我再想想……”他沉默了片刻又说,“表也可能找得到。希望这又是一场闹剧。不过,如果明天之前表还没有找到,明天早上我就写申请。”
我们就这样决定了。他回他的房间,我也回我的房间。
我不知道摩西在自己的房间里发现什么新的问题。但是我这里倒是发现不少新的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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