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眼睛闭起好一阵子,因为西蒙纳告诉我,旅馆里又有了一具尸体。这一次是个女人。
“您很清楚,”西蒙纳激烈地争辩,“这样的犯罪行为根本就不存在。要有动机……您是了解我的,彼得!您看看我:我像不像凶手?”
“够啦!”我说,“您先给我住口,认真考虑考虑,把事情的经过清理一下再说。”
他并设有认真考虑。
“随您怎么想都行,但您应该相信我,彼得。我说的都是实话。还在举行这场糟透的舞会的时候……她以前就暗示过我,只是我没有下决心……您正好在这一次把我灌醉了,所以我下了决心。我为什么不呢?就在11点大家都安静下来的时候,我走下楼去。您正和老板在壁炉间谈一些鸡毛蒜皮的事。我走过壁炉间,偷偷地溜进她的房间。摩西老头屋里没有灯,她这里也是。房间里很暗,但我还是看出了她的轮廓。她坐在而对房门的一张沙发上。我轻轻地叫了她一声,她没有吭声。在这个时候,不用说我就坐到了她的旁边,一把就抱住了她。唉!我甚至都没有来得及吻她一下。她的身子已经完全凉了。冷得像冰,僵硬得像根木头!我都记不清我是怎样跑出来的。我想,我把那里的全部家具都弄倒了……我向您发誓,彼得,请相信我是老实人,我碰到的是死人……后来我……我不是人面兽心的人……”
“把裤子穿上。”我说,“跟我走。”
“到哪?”他恐惧地问。
“监狱!您这个傻瓜!”我厉声喝斥。
“我这就穿上。”他说,“等一等,彼得,我简直听不懂您在说什么……”
我们下楼到大厅的时候,碰到了老板。
老板坐在值班桌的后面,面的放着一大杯的混渗酒,他向我们投过来疑问的眼光。我用手势命令他待在原地,就转身初摩西夫人的房间走去。
莱丽仍旧伏在陌生人房间的门坎上,它朝我们不满地哼了几声。
西蒙纳跟在我的后面不时地长吁短叹。
我果断地推开摩西夫人的房门,怔住了。
房间里亮着紫红色落地柱状大灯。漂亮迷人的摩西夫人正坐在面对房门的沙发上看书。
她看到我以后,眉毛惊奇地抬了一下,但是随即露出了非常亲切的微笑。
西蒙纳在我的背后惊骇地叫了一声。
“对不起。”我勉强地说。我掉转身子尽可能小心地把门带上。然后,我回过头来抓住西蒙纳的领带。
“我发誓!”他差不多要昏厥过去。
我放开了他。
“您弄错了,西蒙纳。”我冷冷地说,“我们回您的房间去。”
在路上,我忽然想到,我的房门没有锁上,而房间里还有我保管的物证。这个物证倒不如让这位伟大的物理学家瞧瞧。
我把西蒙纳带到了自己的房间。
西蒙纳进门就倒在我的沙发上,他用双手捂着脸,然后又对自己捶了几拳。
“多悬!”他痴笑着说,“我又能活命啦!万岁!”然后他两手扶着桌边睁圆了眼睛小声说,“但是,您知道,她确实是死过的啊!彼得!我向您发誓。她是被人杀死的,而且……”
“胡扯蛋!”我冷冷地说,“您当时喝醉了。”
“没有,绝对没有。”西蒙纳摇头说,“我喝醉过,您说得不错,然而当时我的感觉很清楚,一会觉得自己的行为卑鄙龌龊,一会又认为自己没有什么过错……确切地说,我这件事做得太荒唐了。也许我真的……出格了,是不是,彼得!”
“也许是。”我同意他的话。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真的不知道……在这段时间,我一会脱衣,一会穿衣……甚至想逃跑……特别是听到你们在那边走路和小声谈话的时候……”
“这段时间您在哪里?”
“我在……您说的是哪段时间?”
“在我们小声说话的时候。”
“我在自己的屋里。我没有出过房门。”
“究竟在您屋里的哪个房间?”
“一会在这个房间,一会在那个房间……老实说,你们问奥拉弗的时候,我正坐在卧室里偷听……请等一等,如果摩西夫人活着,为什么还要折腾我?出什么事儿?是不是有人病了?”
“请回答我的问题。”我说,“在我离开桌球室以后,您做什么事情?”
他一阵沉默,睁因眼睛看着我。后来他终于开口了:“我做什么事情?我一人玩一会桌球就回到房间。时间大概是10点,我要做的事是在11点,我得把自己整理一下……大约在10点半,我做好了一切准备。然后就等待,看看表,又看看窗户……其余的事情您已经知道了……”
“您回房间的时间大概是10点。能不能说得更准确些?因为您在约会前有不断看表的习惯。”
西蒙纳轻轻叫了一声,他说,“我懂啦!看来您正在有计划地搞调查。也许,您能告诉我究竟出了什么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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