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拉弗被人杀了。”我说。
“什么?被人杀了?您刚才还呆在他的房间里……我亲耳听到您在那边同他说话……”
“我不是同他说话。”我说,“奥拉弗已经死了。所以,请您尽可能准确地回忆一下我要问您的事。您是什么时间回到自己房间的?”
西蒙纳拍了拍脑门,脸上露出沮丧的表情,他小声说:“这太荒唐了。像疯子说梦话……一会这样,一会那样,说了等于不说……”
“把您嘴里的烟放下。回答我的问题。”我盯住他说。
“您这个样子要我说什么?‘把烟放下’是什么意思?”
“意思是我在等您回答。您——什么时候——要准确——回到自己房间的?”
“对不起。”他说,“我搞糊涂了,这当然很粗暴,不过……随您的便。对不起。我从桌球室出来的时间是10点差10分。准确地说,就是前后至多相差1分钟。”
“您回到房间之后,做了哪些事?”
“对不起。我到卧室脱下衣服……”他突然掉转话头 “您明白,彼得……我知道您需要了解什么。这个时候奥拉弗还活着。不过,实际上我根本无法知道真像,也许这个人并不是奥拉弗。”
“请您说得有条理些。”我命令他。
“是得有条理些……卧室隔墙那边有人移动家具。没有人说话。记得我还朝墙壁伸伸舌头,心里想:这个滑头,你睡你的觉吧,我可要去找我的奥丽加了……这个时间大约是10点差5分。前后至多相差3分钟。”
“原来这样。说下去。”
“……后来我去盥洗间仔细地刮脸、洗手……说简单点,我从洗间出来的时候,又一次看了表。时间大概是10点半。前后最多相差两三分钟。”
“这个时候您在卧室是不是?”
“是的,我在卧室里穿衣服。然而我没有再听到任何声音。即使听到了,也不会在意。我穿好衣服就到客厅等候。我敢发誓,在晚会以后,我肯定没有再见过奥拉弗。”
“您已经发誓肯定摩西夫人死了。”我向他指出。
“唉,这事我不知道……我现在也弄不明白。您要相信,彼得……”
“我相信。现在请您告诉我,您最后一次同欣库斯谈话在什么时间?”
“这……我大概从来没有同他谈过话。一次也没有。我想象不出能和他谈些什么。”
“那您最后看到欣库斯在什么时间?”
西蒙纳皱起眉头回忆着。“是不是在淋浴间门口的那一次?”他的语调不能肯定,“啊!不对,那是我!您把他从屋顶带下来,他同大家一道吃午饭……不过以后……他到什么地方去我说不上……他出什么事了?”
“没有什么大事。”我漫不经心地说,“还有一个问题:您看,是什么人开的这些玩笑?我是说淋浴间、失踪的皮鞋……”
“我知道。”他说,“我看,这是巴恩斯托克开的头,而以后大家都积极地跟着仿效。老板是最积极的一个。”
“您呢?”
“也有我。我在库西夫人的窗口偷看过。我喜欢这些玩笑……”他哈哈大笑,但后来脸部的表情又逐渐严肃起来。
“您说完了?”我间。
“咦,怎么会完了呢?我还从几个空房间里打铃叫过卡依莎……”
“是吗?”
“是的。我光着脚在走廊上跑,留下湿的脚印。我本来打算制造鬼魂魔影的,但现在已放弃这种想法了。”
“算我们走运。”我冷冷地说,“那摩西的金表呢?”
“摩西的什么表?金表?是不是怀表?”
我真想揍他。
“不错。”我说,“是怀表。您把它拿了?”
‘您把我当什么人啦?”他生起气来,“我在您心目中是个小偷?”
“不,不,不是小偷。”我克制住自己,“您拿它是为了开玩笑。是为了上演一出《巴格达窃贼》。”
“听我说,彼得。”西蒙纳非常认真地说:“看得出来,这块表已出了什么事情。我没有碰过它。不过我见过。它是块防水表,摩西有一次当着大家的面把表放到自己的杯子里……”
“好吧!我们就谈到这。现在我向您请教。您是行家,我已经把奥拉弗的箱子打开了,您看,下一步该怎么办?”
西蒙纳对箱子里的仪表迅速地瞥了一眼,他小心地从箱子里取出仪表。他时不时吹着口哨,把仪表的各个部位看了一遍。然后,他又小心地把仪表放回箱里。他说,“这不是我的专业。不过,从仪表制作的精密度和Q因子看,这可能是军用品或者宇航用品。但是我不敢肯定。连猜一下也不行。您是从奥拉弗那里拿来的?”
“是的。”
“只能是这样?”他哑着声音说,“他这个木头脑袋……愿上帝宽恕我。要这些游标做什么?还有这个,大概都是接通吧?元件多奇特……如果您愿意,彼得,我可以在这里按一下键盘,扭几个齿轮和螺丝。我喜欢冒险。不过,您得明白,这样做对我的健康是有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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