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笨蛋,在袭击我的时候,你究竟有什么打算?”
“我想逃,但不知道逃到哪里才好!”欣库斯伤心地说,“您自己会判断出的,长官。我等警察来毫无用处。我这一辈子是排了号的名人,逃也不好逃。所以我决定夺支短枪,干掉那该死的家伙,然后到山崩的地方……要么想办法越过去,要么被钦皮翁收留。钦皮翁这会儿也不会睡大觉的。飞机不只是警察才有……”
“有多少人随钦皮翁一起来?”
“不知道。不会少于三个吧!当然都是最精锐的……”
“得啦!起来吧!”我同时也站起来,“走!我要把你关起来。”
欣库斯哼着站起来。
为了不让别人知道,我和老板带着他从没灯光的楼梯走下去,然而我们在厨房里还是碰到了卡依莎,她见到我就惊叫一声,躲到了灶炉后面。
“别叫,傻瓜。”老板说,“准备开水,绷带、碘酒……这边来,把他带到小贮藏室去。”
小贮藏室从外面用吊锁锁上,既坚固又牢靠。里面没有别的出口,甚至连窗子也没有。
“你就待在这儿,”我抱歉地对欣库斯说:“直到警察飞来为止,可别再玩什么新花招,要不然当场处决。”
“放心!”欣库斯发起了牢骚,“把费宁锁起来,让他就这么随便走走,也太不关心了……这不好,长官。这不公平……我是个受伤的人,头还痛……”
我没有和他说下去,锁上门把钥匙放到口袋里。一大串钥匙收在我口袋里。还有两个小时,我想,得把旅馆里所有的钥匙都弄到身边来。
随后我们走进办公室,卡依莎拿来了水和绷带,老板忙着替我洗伤口,扎绷带。
“旅馆里有什么武器?”我问。
“一支来福枪,两支猎枪,一支短枪。武器有了,由谁来使用呢?”
“啊,是的,”我说,“是有点难办。”
用猎枪对付机枪,由巴恩斯托克对付精选出来的亡命之徒。是的,他们还不会对射。我了解这个铁皮翁,他会从飞机上投下某种燃烧的东西,在空旷的地上把我们大家烧得象剥光了毛的烤鹧鸪。
“您待在楼上的时候,”老板通知说,“摩西到我这里来过,把一只装满钱的袋子放在桌上。就是这只袋子,我没有夸大吧!彼得,他还要求我当着他的面把钱袋放到保险柜里。您要懂得他的意思。他说在发生这种事件的情况下,他的财产处境是极其危险的。”
“那您是怎样说的?”我问。
“这一次我有点失策,”老板承认,“我没有考虑就对他说:保险柜的钥匙在您这里。”
“谢谢,亚力克。”我哭笑不得地说,“您看,马上就要开始一场围猎探长的活动了……”
我们都一声不响,老板为我包好绷带,我感到疼痛,简直痛得想吐。那个败类毕竟把我的锁骨打断了。
收音机里转播着地方新闻,关于细颈瓶河谷山崩的事只字不提。
“嘿,这就算包扎好啦!”他说。
“谢谢。”我说。
他拿起脸盆认真地问我:“您打算派谁来?”
“见鬼,”我说,“我想睡觉,请您拿着来福枪,坐在大厅里,谁要走进这扇门,就向他开枪。我要睡一下,睡一个小时也行。不然我马上就会垮掉。这种该死的妖魔,臭不可闻的变形人。”
“我没有银弹头。”老板提醒我。
“就用铅的打,活见鬼!别在这儿宣传迷信啦!这帮匪徒愚弄我们,你倒帮了他们的忙……这里窗子上有护窗板吗?”
老板一声不响地走到窗口,把铁皮窗帘放下。
“对,”我说:“很好……不,别开灯……还有,亚力克……派几个人……西蒙纳或那个姑娘……布柳恩……让他们监视着天空。对他们说清楚,事关生死存亡。只要一出现什么飞机,就让他们发警报……”
老板点点头,拿着面盆朝门口走去。在门槛上停了下来。
“要听我的劝告吗,彼得?”他说,“最后的劝告。”
“为什么不呢?”
“把箱子给他们吧!让他们带着箱子一直滚到地狱里去,滚到他们来的地方去。难道您不明白,他们呆在这儿不走的唯一目的就是箱子。”
“明白。”我说,“我什么都明白。正因为如此我才准备睡在这里的硬椅子上,头枕在你这该死的保险柜上,而且还要用银弹头射击试图抢走皮箱的坏蛋。您如果见到摩西,就把这些话转告他。说话别太软弱。再告诉他我在射击比赛中得过奖,奖品就是0.45口径的渔船牌手枪。就这些。去吧!让我待在这里安静一下。”
第十五章
大约这是职务上的疏忽。我虽然没有指望别的人援助,但是没有料到匪徒可以随时飞来袭击。我只指望钦皮翁此刻无法找到维利泽符,因为昨晚他遇上了山崩,很可能会惊慌失措,会在匆忙中做出许多蠢事:例如他可能企图抢夺一架停在缪尔机场上的直升飞机。然而我知道警察早就监视这帮强盗了,所以我的这些期望是有根据的。除此以外,我根本就站不起来。该死的费宁把我弄成这个样子。我把报纸和一些单据报表铺在保险柜前,再把桌子移到门边。最后我把手枪放在身边,就躺下睡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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