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一下,「没有。」
赵中将把他捉来,在耳边说著,「……」
「喔……了解。」
他们露出一抹老奸巨滑的笑容。
一整个早上,他们就待在联队长的寝室,翻翻杂志,閒聊天。
中午,他们就吃便当,过得轻松惬意。
午後,侍从士拿回来所有的衣物,都洗乾净了,该烫线的也烫好。
侍从士是拿著一大把钞票到外面的洗衣店,让老板快洗、快烘、快烫,也买了新的行李箱,将衣服装好。
赵中将换装之後,返回凶案现场。
中山室已经乱了,没办法睡,他们就搬到另一栋楼的中山室,拿著睡袋,野战随意睡著。
基地吹起熄灯号,他们换穿运动服,爬进睡袋。
还没有阖眼,浓浓的阴风就袭来。
王司月拿起手电筒一照,早上那些宪兵回来了。他们的头都爆掉,眼、耳、鼻,垂挂在脖子上。
中山室的前门站了两个,後门站了一个。他们面向外面,像是在守卫中山室。
阿风也来了,他面无表情地趴在窗户,眼神发直地瞪著王司月。
她望向旁边的两个男人,他们理都不理,顾自地睡。
她心想,既然他们不在乎,自己似乎也没有理由要管。
她关掉手电筒,也睡了。
那三位宪兵开始踏步唱军歌。
他们的气势高昂,不过,声音就跟他们的脸一样,是残破碎裂的,像是在播放刮花了的CD。
他们移动脚步。
他们用力踢正步,踏进中山室,并且关上门。
他们一个死、站在一个活的头的前方,立正不动,也停止唱军歌。
他们跪下,像是活人在跪送往生者那般跪著。
他们抚著自己碎裂的头,像是少女在轻抚长发那般梳理,边梳边哭。
哭声太凄凉,太尖锐、太寒凉,让赵中将、尼峰、王司月难以入眠。
「随你们便。」赵中将冷冷说著。
他起身,靠在墙上,与他所属的尸体对望。
尼峰坐在椅子上,打开电视。
盯著他的鬼宪兵,站在他身後,靠得很近,像是椅背的延伸。
王司月躺著翻身,也在看电视。
她的鬼宪兵跪在她的头顶正前方,持续哭号。
阿风趴在窗户上,面无表情望著他们。
赵中将有了睡意,但是三个宪兵还在哭。他不爽了,就走到窗户旁边,隔著窗户问,「你到底想要怎麽样?」
「呵……呵……」阿风不动脸皮与骨头笑著。
「你是要杀我们?还是要我们替你们什麽?」
「还没……」
赵中将问王司月,「你跟他当过一阵子的朋友,他有没有说他到底想要干嘛?」
她摆摆手,「我问过,他没说。他只是告诉我,还早,还没有开始。」
「有计划就对了。」赵中将与他四目相望,「老实说,你到底想要怎麽样?」
「凯丽……」他变成哭调,而且是如丧考妣的那种凄绝悲哀。不过脸皮与骨头都不动,只有风袭来时候,沾满泥土的发在飞舞。
「什麽鬼东西?」赵中将不解他在说什麽?
「胡凯丽……」他的哭声更凄绝。
「那是谁?」
「胡凯丽……」
「谁啊!」赵中将不喜欢被吊胃口,就咆哮著表达怒愠。
「不记得……胡凯丽……」
「谁咩,问你是不会说喔!」
「你的妻子……胡凯丽……我妈……你抛弃我们……」
「你有病啊!半路认老爸!」
阿风睁大了眼;那是不可置信的表情。
他惊呼一声,在风中哀泣著消失。三位宪兵也一并被风吹走。
「安静了,睡吧。」赵中将第一个爬进睡袋。
不一会儿,他老人家就打呼了。
王司月与尼峰心中起了股寒意:果然是第零师的中将师长,真无情。
方才阿风说出胡凯丽是他的母亲,而且是被赵中将抛弃的时候,他们同时心想,这该不会是弃儿死了之後,要回来寻找那位狠心父亲复仇的戏码吧?
感觉起来很有这种味道,因为阿风明明就是杀人不眨眼,可是面对第零师的所有人,却是只敢动一根汗毛。
应该是因为晓得这是他的父亲所掌管的单位,所以不敢动手屠杀。
照理来说,当阿风说出父子关系、说赵中将抛妻弃子的时候,赵中将应该要悔不当初地痛哭流涕,并且向这些因为父子情仇而死的士兵忏悔,但是没有,他不但说不认识,还睡得安稳。
果然是中将,果然是军中的鬼王,实在冷血无情。
第零师06
六、惧鬼
翌日一大早,赵中将不是在起床号当中醒来,是被食物的香味给熏醒。
联队长的侍从士在桌上摆了早餐,那是军营外的美食。
他们闻到香味,脸都没洗就吃了。
他们拥有相同的生理反应,想吃。
经历昨天晚上的骚扰之後,他们的情绪紧绷。有股莫名的紧张感受,这份压力让他们想要大吃。
不恐惧不代表不会有压力,轻松自若不代表云淡风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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