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是他?”
阿禾三人听了这些言论,也对粗制滥造的庞府生了偌大的气。
“真可恨!”阿禾道,“战场不是儿戏,士兵拿命去博,居然死在本国人手中。”
“他这行为可称得上是叛国!”江天此时一生气倒是有些上位者的气势,随后担心道,“不知舅父安全到了没有。”
前两日依照计划已将粮食送出去了,庞府如今自顾不暇,这运粮的活便直接交予了何府,毕竟是何德忠率先提出来的,又是本朝的大商,百姓对其是连连褒奖,褒奖的同时又在贬低庞府,即使庞府为了挽回名声捐了最多的粮食。
几人回到何府,便听见年叔说要上京了。
他在等机会,只要郑之行得胜,便将江天的身份公布出去,仇,马上就可报了,离得越近他越没有耐心。
第55章 第 55 章
夜里,宫中
“娘亲,又是增援,又是增援!”黑袍金丝绣的男子将案台上的公文一把推到在地,“朕不知派了多少兵,怎么就挡不住呢?”
“稍安勿躁……”陈太后捡起公文,打开来看,心里恨不得将戎人大卸八块,当初答应的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开打了,真是不讲信用的蛮人!
“难道楚家基业今日就要葬送在我手上吗?”男子静了下来,跪在窗前,看着天幕,低落不已,如何去见先皇,如何去见楚家列祖,“若我不是皇帝便好了。”
“你是先皇唯一的孩子,怎么能不是皇帝,怎么能倒下,一日未打到京都,你便是天子,站起来,”陈太后见皇帝这样,也顾不上什么,直接伸手将他拉起来,却拉不动,“我儿,你这是在剜我的心!”
“我本就不想当皇帝。”男子看向她泪意盈盈的双目,沉静道。
啪的一声,陈太后颤抖着手打向了皇帝的侧脸,“胡说八道什么!”
“那您说如今该怎么办?”男子并没有生气,反而问向陈太后,“若是没有人挡得住,今日珑州城能大开城门迎敌,明日厉州城便能,他日菻州城、明州城......乃至京都,就要兵临城下了呀!母亲,这皇位是送命符!”他语气渐高,说罢便不再看向陈太后,他低下了头。
陈太后不知如何反驳这话,她连连退了几步,面色惨白,泪意纵横。
只听见前面的儿子低叹,几近无声,“当年父皇就说我不是做皇帝的料,防止兄弟阋墙,他可以给我下一道圣旨,只要我无称帝之心,便能安安稳稳坐个藩王,母亲,你为何不答应?”
“你......你......”陈太后睁大了眼睛,“你.....怎么知道......”
夜幕中突然一道闪电,亮光照亮了陈太后的脸,一半震惊一半惧怕。
男子低沉的声音随着外头瓢泼的大雨,落下:“我听见了。”
那时先皇病重,他本想陪着他说说话,可母妃却在,他便下意识躲了起来,那一幕他看的清清楚楚。
父皇是因面前的女人死的,她没答应,却趴在父皇耳边说了句话,什么话他没听清,可父皇的瞳孔放大又缩回,他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情,便看见陈太后侧脸的嘴角小弧度地勾起,而后涌出一股泪,趴着父皇的身上痛苦,大喊道太医,语气又担忧又惊恐。
在她的唤声中,太医涌了进来,看看父皇,却脸色大变,而后便是长叹。
先皇驾崩了!在伍德福尖声叫喊中,他呆住了,随后便听见宫中的钟声响起,一下又一下。
先皇子嗣凋零,整个宫里只有他一个皇子,若不是郑妃有了身孕......他是长子,从小先皇便教育他要爱护弟弟妹妹,他自然是答应的,他也万分期待地能见到弟弟妹妹从郑妃肚里跑出。
为何他人都有兄弟姐妹,就他没有呢?
可当时的陈贵妃是怎么回答他的呢?
她说弟弟妹妹会抢走他所有的东西,所以他不能期待,而且也不会有。
不会有什么?
“您可知为何这么多年,我仍是没有孩子?”男子仰天大笑,“您给我吃了这么多药,瞧了这么多太医,为何就不能诞下一儿半女呢?”
“你——”
“是我,我不允许自己有孩子。”男子站了起来,跪了有些久了,脚步无力,还是安稳地立着,看着对面神色不明的女人,他刚想开口继续说,便被陈太后打断了。
陈太后嘴里凄厉的发出啊声,捂着双耳,不愿再听。
“我尚且无法随心,又何必苦了孩子。”
随着一声叹息飘进了陈太后的耳朵里,纵使她捂住耳朵,可还是听见了。
陈太后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脚步虚浮,婢女在外不知发生何事,只跟着走了。
男子长叹一声,便去了外头,站在夜幕中,雨淅淅沥沥,没有停过,只能听见男子在雨中大笑。
伍德福站在远处撑着把伞,手中拿着外袍。见此也只是叹息一声,随后走向前,为男子遮住雨,男子满身湿漉,看着伍德福,低声问道:“为何我不能随心呢?”
“皇上,夜已深了,明日再想吧,大殷不会亡的,不会......”声音渐渐消逝于夜幕中,也不知是说给男子听,还是说给自己听,即便是亡了,也不是你的错,先皇不会怪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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