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警方也这么说,再说她们又喝了酒。可是塔子她们却坚持没看漏,说她们并没喝醉,而且季里的爷爷也可以作证。”
“季里子同学的爷爷怎么说?”
“他也说要是有那么可疑的男人在店门前闲晃,他一定会发现,因为从酒馆可以把药局门口看得一清二楚;不过难保她爷爷没老花看错。”
“这么一来,喜一证词的可信度就成为关键了。”
“是啊!不过喜一也对自己的眼睛有绝对的自信;警察问他会不会那个男人不是从药局、而是从隔壁人家走出来的;但他说自己绝对没看错,确实是从药局走出来的。”
“请等一下,“从隔壁走出来”是什么意思啊?要是那个可疑男子真的是从隔壁走出来的,这件案子不就变得更复杂了吗?因为这代表钱不是那个男人偷的。”
“警方是这样想的:偷了钱的犯人没走“牡丹药局”的正门口,而是从后门离开;接着从隔壁人家的后门侵入,再从隔壁人家的正门玄关离开。这么一来,喜一和塔子她们的证词就没有矛盾之处了呗?”
“原来如此。那实际上到底是怎么样?”
“也不对,药局的后门是从内侧锁上的,就算想出也出不去。警方又猜测犯人可能是爬上二楼后跳窗逃逸,所以便调查家中有无留下任何痕迹,但最后还是没找到任何有力的证据。”
“所以呢?结果怎么样?”
“结果就那样啊,陷入迷宫之中。牡丹奶奶可能是嫌麻烦,就撤回报案了。她看得很开,说反正被偷走的钱不多,把店丢给孙子顾的自己也有责任。”
“嗯,的确很不可思议。”海晴歪着脑袋,漫不经心地喃喃说道:“不过还真巧,令嫒她们当时正好待在那里。”
木贼亦有同感。假如当天下午塔子她们没去“水缥酒馆”喝酒,季里子的祖父也不会跑到店里来;平常那个时段鲜少有客人上门,若是塔子她们没光顾,水缥爷爷应该会窝在家中看电视吧!换句话说,便无人能明确证明未曾有任何可疑男子出入药局过。
木贼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他开始怀疑:当天塔子她们在遭小偷的药局前喝酒,真的只是偶然吗?
当然是偶然——对于自己荒诞的疑念,木贼不由得苦笑起来。倘若塔子她们不是偶然在那儿,岂不是事先预料到当天“牡丹药局”会遭小偷?怎么可能!塔子她们要怎么预料这种事?除非她们与犯人共谋……
木贼僵住了身子。塔子等人当然不可能与犯人共谋。但若是退一百步想,假设真有这么荒谬的事,这件案子的不可思议之处便完全消失了。塔子她们坚称没看见可疑男子,是为了包庇犯人,在塔子等人的伪证之下,案件呈现了不可思议的面貌,而这正是这件窃盗案不了了之的最大原因。因为她们四人异口同声地主张没看见犯人,因此警方不得不怀疑犯人并非从店门口离去,或是喜一的目击证词有误。
不,慢着,不是四个人;加上季里子的祖父,是五个人。怎么可能会有这么荒谬的事?难道爷爷也是共犯?不,倒也不见得。爷爷究竟有无看见犯人,还无法确定;说不定他本人并没把握,只是受四个高中女生的证词影响,错以为自己绝没看见而已。他年事已高,这是极有可能的。
爷爷不是共犯,只是被利用——这个看法应该无误。这么一来,犯案的便是那个男犯人及塔子等五人,而被偷的金额是十万圆,一人可分得两万。虽然不是值得冒险的金额,说不定是因为他们误以为保险箱里有更多钱。
天啊!木贼只觉得一阵茫然。这么一想,一切都显得合理了,不是吗?塔子她们不只喝酒,竟然还和窃盗案有关连?
“不过犯人还真大胆耶!”海晴的声音让木贼回过神来。“弄坏保险箱、拿走里头的钱,的确只需要五、六分钟;但犯人难道没想过,要是他正在破坏时喜一回来,该怎么办吗?”
这倒也是。事到如今,木贼才发现这一点更加不可思议。在短短的五、六分钟之内,犯人毫不迟疑地弄坏保险箱并抢走里头的钱财,这代表他很清楚牡丹奶奶的保险箱放在何处。这也就算了,为何他会动起砸锁的念头呢?他使用喜一的铁槌,代表自己没准备工具;换句话说,起初他可能打算直接带走保险箱。既然如此,为何刻意改变计划,当场将锁破坏?喜一不知何时会回来啊!
木贼开始认为:喜一目击的男人,说不定真是从“牡丹药局”的隔壁住家走出来的。换句话说,那个男人和案件其实毫无关系,并非犯人。那么钱又是谁偷的?是在喜一目击男人身影之前——比方喜一和吃完午餐的牡丹奶奶交班之前——被偷的吗?
遭小偷之事是壮丹奶奶自导自演……?这也说得通。奶奶在交班给喜一之前,便先弄坏了保险箱;那里头的钱呢?莫非原本就是空的?仔细一想,保险箱中装有十来万圆只是牡丹奶奶的片面之词,连她的家人也无法确定。
木贼试着想像。奶奶每天都去散步,或许问题便是因此而生。也许奶奶散步时认识了朋友,她平时常对那个朋友吹嘘保险箱里子虚乌有的钱;某一天,那个朋友向她调头寸,但奶奶拉不下脸坦承根本没那笔钱,因此自导自演,假装遭小偷。她怕警方彻底调查后,自己的独角戏会穿帮,因此才撤回报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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