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最后咱脸皮就厚起来了,说话露出乡音也不在乎。像咱们说“很难”的时候,不是容易发音成“很蓝”吗?”
“嗯,对啊!”
“咱就常为了这个被朋友取笑。她们会纠正我不是‘很蓝’,是‘很难’;还说‘很蓝’听起来像在说天空很蓝之类的,很好笑。一开始咱忒讨厌被笑,还特地注意发音;但后来就无所谓了,有时还会故意说成‘很蓝’呢!”
“这才正常啊!但是龙胆的女朋友啊,该怎么说咧?好像对方言有自卑感,没办法克服。不,问题不是女朋友,是龙胆自己。他明明不必在乎这些,理直气壮地做他自己就好;结果他好像和那个女友闹得不欢而散,大概是受了很大的伤害呗!被一样是本地出身的女孩子批评他言语粗俗……”
“土佐腔听起来有那么粗俗吗?”海晴歪着脑袋,一副无法理解的样子。“我听不出来耶!”
“常被说听起来像在吵架。其实我一开始听起来也有这种感觉。”
“咦?白鹿毛小姐也不是高知人啊?”
“对,不过我在高知大学待了四年,和山吹的资历不同。我和熟人讲话时,有时会不自觉地跟着说起土佐腔来;人家问我好不好,我就回答:“忒好,忒好!””
咦?你是高知大学出身的啊?我刚才出言不逊,说高知大学没什么大不了的,但那不是真心话,只是为了鼓励青磁那个猪头才说的——正当房子如此辩解之时,一行人已到达了青磁家;而青磁的母亲更是迫不及待,依照惯例端着堆积如山的下酒菜到青磁的房间来。
“山吹先生,尽量吃喔!”其中令她尤为期待的似乎是海晴;她信任地拍拍海晴的肩膀后,又将脸转向铃。“哎呀,好漂亮的小姐。是山吹先生的女朋友?”
“不是啦!”把整桶酒倒入嘴里也不会醉的男人,这会儿脸颊染成了樱红色;这个误会似乎令他相当高兴。“要是这样就好了。假如像白鹿毛小姐这样的人是我的女朋友,我一定会向别人炫耀一整年!”
青磁对山吹海晴绝无敌意,甚至有好感,但一时之间却忍不住闪过轻视海晴的念头,认为他怎么也配不上白鹿毛铃。换作平时,见了这具有意外性的组合,他说不定反倒觉得合适呢!但此时的他因眷恋着自己与弥生未能开花结果的恋情,因此一时陷入了刻薄的情绪之中。
“刚才龙胆——”母亲离去后,青磁如此喃喃说道;一股如气球般飘飘然的不安定浮游感从腰间爬上背部。“是不是说了啥不对劲的话啊?”
“啥?”青磁妈妈的炸肉最好吃了!如此说完后便立即开始大快朵颐的房子,一面动着嘴巴一面问道:“哪里不对劲?”
“呃……”他也不懂自己想说什么,开始混乱起来。这股畅所欲言的冲动对青磁而言也是无法理解的。“他是说了不对劲的话啊!呃……他说他去朱鹭家时……走出阳台可以清楚地看见山脉之类的。”
“哪里不对劲了啊?从大厦的十五楼当然看得见山啊!朝北边就有了。”
“话是这么说……”
“别管这个了。欸,青磁,咱一直在想,汝个要不要再联络弥生一次?她已经是大学生,搞不好正想交男友呢!汝个就勇往直前——”
“她八成已经交到男友了呗?毕竟她长得忒可爱。”
“到时就壮烈成仁啰!”
“这么一提,其实咱也不是完全没有机会。”
“啥机会?”
“就是联络弥生的藉口啊!咱到朱鹭家隔年的二月或三月,有警察找上门来。”
“警察?汝个干了啥事啊?”
“哪是咱啊!是朱鹭啦!”
“小晃干了啥事?”
“不,后来才知他啥也没做。他住的大厦里有一个独居男子自杀了,但在查明是自杀以前,警方怀疑是他杀。”
“……该不会怀疑是小晃杀的呗?”
“好像是,因为刑警问咱他的不在场证明:他说去年某月某日星期六一直和侬在-起,还在侬家过夜,是真格的吗?”
“是问安艺高中园游会那天的事?”
“对啊!咱告诉刑警不只和咱,还有一个叫龙胆的家伙及叫朱华房子的女孩也有一起去。后来听说有别的刑警去找龙胆确认;他们要查证,当然会这么做。”
“等一下,那警察应该也会来找咱呗?”
“当然啊!他们没去找侬吗?”
“没有啊!为什么?”
“朱华小姐,当时你还是学生,会不会是正好回东京去了?”
“啊,对喔!”听了铃这句话,她忍不住拍着手心点了点头。“汝个刚说是二月或三月呗?想起来了、想起来了、那时候咱不在日本,和同学一起去欧洲毕业旅行了。”
“搞啥啊!一直说人家是有钱人家的少爷,自己还不是千金小姐一个!”
“好啦、好啦!这种事不重要啦!然后呢?”
“刑警回去以后,我打电话问朱鹭是怎么回事;他说住在他家对面的男人暴毙,好像是服氰化钾死亡的。名字叫……呃,赤——赤练诚一之类的。”
52书库推荐浏览: [日]西泽保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