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兰德……你真的不知道你看到的尸体是谁,对吧……”摩斯看着卢希安替我治疗,很不好意思地问。
“我真的不知道!”我抬起头,激动地说,“我不是说过很多次了!尸体的首级被砍掉了!那具尸体只有身体,没有头!那是一具很诡异的尸体!”
“嗯,我知道、我知道了。对不起。”摩斯被我激动的语气所震慑。
“身份不详的被害者吗?”在暖炉旁抽烟的兰斯曼说。
此时,暖炉上方的六角形古董时钟开始报时。一开始,我只是恍惚地听着报时声,后来突然觉得不对劲,立刻将视线移到古董时钟上,发现了一件令我非常意外的事。
“六点?”我诧异地大叫。
“没错。现在是下午六点,马上就要吃晚餐了。”兰斯曼将烟蒂往暖炉一扔,“我们之前在武器房里听谬拉讲述他渊博的学识,然后就到游戏间做一些休闲活动。我们是准备上三楼换装时遇到你的。”
“那么,参观完钟乳洞了吗?”
“你在说什么?我们早就参观完了!大概在三点左右,我们看过那个地底的瀑布后就回来了。那真是既美丽又神秘的景象。”吃惊的摩斯探出头问。
“那我到底昏迷了多久……”
“这是怎么一回事?”
“你们是经过狼穴回到城里的吗?”
“是啊!谬拉还因为这条秘密通道而高兴不已呢!”
“我与女佣法妮在中午左右从狼穴回来。我就是在从地下室回到一楼的途中遇到这件惨事。”
“这就怪了,罗兰德。法妮说,你吃了一点午餐后就回房了,还说你之后就一直在睡觉。”阿诺一脸困惑地说。
“什、什么?”我打从心底感到震惊,焦急地看向在场的所有人。或许是错觉,但我觉得每个人都用异样的眼神看我。
“没有错,罗兰德先生。”正替我的脚缠上绷带的卢希安抬头看我,颔首说,“法妮曾向我报告,中午左右,你觉得身体不舒服先回到城里。”
“而且我们刚刚才与城主施莱谢尔伯爵见过面。伯爵完全没提到这个城里发生过什么不寻常的事。”兰斯曼走到我前面,轻蔑地看着我说。
我不知该回答什么才好。为什么法妮的说法与实际情况有出入?事情为什么会演变成这样?我所处的世界似乎已经瓦解。
现场充满疑惑与猜忌的尴尬气氛,以及支配现场所有人的沉默。
报时声停止后,房里再度恢复恐怖的寂静,连大家的呼吸声都听得见。
“好,包好了。”
卢希安的治疗结束后,我立刻将衣服穿好,但因为我的头、后颈、手臂与脚都包着绷带,所以只是将上衣披在肩上。
“在大家出发前往钟乳洞不久后,施莱谢尔伯爵就回到城里了。伯爵夫人与莱因哈特很久没有与伯爵一起用餐了,因此他们过了一段很快乐的团聚时光。”卢希安说明。
过了一会儿后,走廊传来了脚步声。去地下室调查的三人回来了。夏利斯夫人带着困惑的神情一起走入。萨鲁蒙与谬拉的表情异常严肃,而且还带点冷漠。
“如何?”我自信满满地问。
他们三人看了房里其他人一眼,接着萨鲁蒙往前踏出一步,以低沉、和缓的语调对我说:
“地下室没有尸体。拷问室、单人牢房,还有其他房间都找不到任何尸体——你到底是在哪里看到尸体的?”
2
萝丝,那一瞬间,我觉得世界似乎停止运转。那是一种具爆炸性且充满恐惧的惊骇。
“怎、怎么可能!你说找不到尸体?”我错愕地问。
“没错,地下室根本没有尸体。而且也没有杀人或打斗的痕迹。”萨鲁蒙以冷酷的声音回答。
“但我真的看见血迹斑斑的尸体,我看见一块灰色防水布上躺着一具全身是血的尸体!而且旁边还有一把沾血的斧头!”
“但我们到处都找不到你说的那些东西。不只尸体,连防水布和斧头都没看到,而且地下室——滴血迹也没有。”
“骗人!”我陷入了半疯狂状态,“你说谎!我明明就看到了!我没看错!”我看见谬拉与古斯塔夫的眼神也是冰冷的。
“我们不是在怀疑你。”
“那你们是什么意思?你看看我的样子!我的确被人袭击了!”萨鲁蒙以冷静口吻说出的话,令我更为恼怒。
“我们只是想再确定一下状况。”
“我知道了!一定是有人用防水布将尸体与斧头包起来,搬到别的地方去了!”
“你听好,罗兰德。我们仔细检查过地板,上面一滴血也没有,地上也没有东西拖行的痕迹。因为地板上有一层薄薄的灰尘,有的地方还发了霉,只要稍作观察,就能知道你说的事是否真的发生过,而现场完全没留下类似痕迹。”
我惊愕得说不出话来。
“他说他是被矮小的老人还小鬼攻击的吧?”谬拉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摩斯走到他身边,将我刚刚对兰斯曼他们说的话迅速地再说明一次。
“女佣与他的叙述有出入不是重点,最重要的是有人被杀这件事。”
“我是真的看到尸体!”我站起来向他们两人大吼,顾不得身上的伤会有多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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