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犯人——人狼——是如何进入里面杀死兰斯曼,将他肢解?他又是如何从密闭房间出去?
门上面的小窗户嵌着三根铁棒。杀死兰斯曼的阔刀护手相当宽,无法从铁棒之间穿过去。至于门下方送食物的小窗户,虽然可以勉强把刀伸进去,但这样并无法做出肢解人体的暴行。手脚可以从下方的小窗户推到外面(或是从外面拉出去)。但是人的头却无法穿过小窗户。所以犯人一定是自己带阔刀进入单人牢房里,将兰斯曼杀死后,用手拿着首级从门口离开。
【关闭兰斯曼的单人牢房门内、外侧示意图】
然而,我们发现尸体时,单人牢房就如之前所描述的,处于完全密闭的状态。
魔术再度出现。不可能的事情一而再,再而三地化为可能。
能想得到的可能性只有一个。
杀人魔是在兰斯曼不注意时,突然化为实体,出现在他身边。他不知是从墙壁中冒出来,还是由空气凝固而成,总之他拿着阔刀突然现身,把吓得动弹不得的兰斯曼杀死。接着切下兰斯曼的手脚后,再把阔刀插在兰斯曼背上,手捧被切下来的肢体,轻而易举地穿过房门,离开单人牢房。
没错,这是如恶梦般的魔术。这是血淋淋又邪恶的地狱妖术。
萝丝!你应该会笑我的想法是如此疯狂又荒诞无稽吧!但我在经历过亲眼见到尸体消失、卢希安与夏利斯夫人在密室中被杀等令人战栗的事件后,不论是再如何离奇,我都能接受……
狭窄单人牢房内的时间仿佛静止了。
“——凶手到底是怎么办到的?”谬拉再次重复道。
“太匪夷所思了……”我低声说,吞了一口口水。
施莱谢尔伯爵用斥责般的口吻对我们说:“凶手如何进出房间并不重要。还有其他问题更需要我们去思考。”
“不重要?”谬拉用幽灵般的表情反问。
“没错,真正重要的是尸体。兰斯曼是如何被杀、何时被杀。凶手有没有在尸体上留下线索,这些问题都很重要。我们来检查尸体吧!”
施莱谢尔伯爵在尸体旁蹲了下去,触摸尸体的肌肉。他和我们都不是医师,无法得知正确的死亡时间。但他的尸体还没开始僵硬,血也还没凝固,由此可知兰斯曼的死亡时间大约经过了三、四个小时,最多不会超过五个小时。也就是说,他可能是在半夜三点到凌晨五点之间被杀。
那一段时间,我和谬拉、阿诺、萨鲁蒙都一直待在宴会厅。所以至少我们四人不是犯人——也就是没被人狼附身——
还是犯人使了什么可怕的诡计?
我们的不在场证明是绝对成立的吗?
星光体会不会趁我们睡觉时,从我们其中某人的身体离开,飘浮到地下室,犯下这起杀人罪行?
虽然萨鲁蒙说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但我现在已经什么都不相信了。
“你们确定他真的就是兰斯曼吗?”施莱谢尔伯爵站起来,用沉重的声音说。
我们对这个意料之外的问题感到惊讶。
“你为什么会这样问,施莱谢尔伯爵?”
“尸体没有首级。我们要看到脸才能确定他到底是谁,不是吗?”
“但从衣服与体格来看,他的确是兰斯曼。你认为这是别人的尸体?”
的确,死者身上并没有能证明身份的特征。但我们也没有怀疑他不是兰斯曼的理由。
“我只是想确定一下。为了慎重起见,检查一下死者身体的特征好了。兰斯曼先生右手无名指上应该带着婚戒吧?他曾说他的戒指拔不下来。你能不能去外面的盘子看看?”
“好……”我心里百般不愿。我真的不想再看到那个血淋淋的东西。
我一脸郁闷地走到单人牢房外,开始检查那个大盘子。因为不想直接碰触到死者的肢体,所以我向谬拉借了手帕。我将兰斯曼的肢体——从膝盖以下被砍断的双脚、从手肘处被砍断的左腕,以及从手腕处被砍断的右手掌——全部排在地上。兰斯曼惯用右手,戒指是戴在左手,施莱谢尔伯爵可能是记错了。这的确是之前夏利斯夫人拿来向大家炫耀的戒指。
“这样应该就能确定这是兰斯曼的尸体了。”谬拉戴起眼镜,仔细端详这些尸体低声说。
“你记忆力真好,还记得他手上有戴戒指。我都忘记了。”我很佩服伯爵的记忆力。
“没什么。”施莱谢尔伯爵兴趣缺缺地说。
“不过,犯人为什么要拿走他的头?”
“亚兰也是同样的遭遇,没什么好奇怪的。”
“但是这次被拿走的只有首级。卢希安不只被切断双手,还连同首级被拿走。”
“这些都是凶手一时兴起的念头。他是个疯狂的杀人魔,你们还企图替他的行为作出解释吗?”
我和谬拉无言以对。但凶手为什么要这么做,我心中依然存疑。
“他为什么会被杀呢……”谬拉露出疲惫的神情,低声说。
我的头脑再也没办法好好思考。
“其他被害者也一样,亚兰与其他人也都平白无故地失去性命。凶手究竟为了什么,要一再犯下这些罪行?”施莱谢尔伯爵一脸愤恨难平地说。
为了驱走死亡的气息,我转而考虑其他事。
“凶手是怎么进到房间里的呢?”我看向门口,问谬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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