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险!她的第六感不断地发出警告。这是哥哥第一次带女人回家,据说他才见过她一次。可是他完全被她迷住了。今日一大早就开始拟菜单,督促佣人们打扫,跟家人再三重申一定要回家来吃饭。他可从来没有这么紧张过,足见这个女人真的非常不寻常。
一个人,能有多不寻常?除非她不是人。
“你别理她,她走火入魔了。”
秦萩揽住妹妹的肩,兄妹两人十分友爱和睦。
“说什么呐!”秦荻白他。
“不是么?好好一个女孩子,读道德经读得疯疯癫癫的,常常说这个是妖,那个是怪的,再这样下去,你真的不嫁人,要成仙吗?”
阿鬟意外地看了她一眼,正碰上秦荻目光如电,两人目光一触即分,各怀深意地别开了。
只秦萩尚乐呵呵地引她们开怀。
晚宴简单而隆重,主人们非常客气,他们泰然自若地坐在雪白的餐桌后面,举止言谈笑容都恰到好处,很有教养的样子。
阿鬟突然想起她曾经赴过一个妖怪们的夜宴,那些人先开始就跟人类一样优雅有礼,可后来为了一道著名的点心,大家都原形毕露,窜上桌子大打出手,那个混乱的局面至今想起来仍觉好笑。
但人和妖怪其实差不了多少,他们也有自己想要的东西吧,他们在争夺的时候,又是怎样一副形貌?
---鹊桥仙
回复[7]:“你不知道,我这个妹妹,可调皮了!”秦萩抿下一小口葡萄酒,微笑着说。
“哥哥!”秦荻无奈,每次来了客人都把她的糗事搬出来说,都说了一千零一遍了,还说不厌吗?
“她十五岁的时候……”秦萩无视妹妹抗议的眼神,“我们一起去瑞士莱茵湖旅行,她非要下水游泳,结果差点淹死。”
“秦萩!”秦荻威胁他,“你是不是我要把你所有的罗曼史都背一遍?”
秦萩立刻噤声。
阿鬟忍不住笑,他们常常觉得人类是低等的生物,生命又短又脆弱无奈,但是这种亲情人伦,不是活在世上长久就能得到的。
吃过饭后,秦萩带她上露台看风景。
一个好大的露台,仰天可以看到很多星星,露台上有原木搭的架子和条凳,巨大的花盆里种了一些花木和藤萝。山下的城市灯光点点,热闹嘈杂在脚下,眼中看到的只是繁华面貌。富人的生活真的很写意,怪不得连妖怪都要拼命赚钱。
“你看那边是不是我家?”
秦萩的眼睛刚转过去,阿鬟手指一弹,一粒石子,那是她方才暗暗从花盆中拾起的,激射而出,他们身后不远的地方一个黑影闷哼了一声,从空中倒栽了下去。
到底是谁在暗中窥视他们?阿鬟正在想,突然秦萩抓住她的手。
“阿鬟,不知道为什么我一见到你就觉得非常熟悉,非常舒服。我想也许这就是所谓的一见钟情!”
阿鬟不知所措,她原本最讨厌别人碰触她,可是秦萩的手暖暖的,好像也不是很讨厌。
“不行,我等不及了,从今天开始,我不想浪费每一分每一秒,我要珍惜我遇见你的日子,所以,能不能请你接受……”
他想做什么?阿鬟惊异地睁大了眼睛,他从口袋里掏啊掏啊,好像要掏什么东西出来似的。
忽然,好像有人用重锤在他头上敲了一下,他低低呻吟了一声便躺倒在地上,抓住阿鬟的手软软松开了,一个小盒子从他另一只手中滚落出来。
“谁?”
阿鬟并没有直接去察看秦萩,反而对着空无一物的天空冷冷呵斥。
夜色本来漆黑如墨,慢慢地,空中好像有什么东西出现了,先是透明的人形,再后来有一把纷飞的长发倾泻出来,那个人,蔷薇色的嘴唇,墨荷旗袍,怀里抱着一头长着蝠翼的碧瞳黑猫。
“蔷色!”阿鬟无奈地叹气。
“小黑,你要的就是这个人吗?”蔷色眼中光华流动,她似乎和夜色交溶在一起,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她的身影。
黑猫委屈地咪呜了一声,身上被石子打到的地方还火辣辣地疼。
“阿鬟,你确定要跟它争吗?”蔷色闲闲地说,身子在空中浮动,居高临下地望着下方一个躺着一个站着的人。“我看你最好赶快从这个人的生活和记忆里消失,不然的话,他脑中那根牛毛细针,我可就不要了。”
还未待阿鬟回答,楼梯口传来秦萩的尖叫,“哥哥!”她冲过来察看秦萩的状况,一双惊骇莫名的眼睛抬起来望向阿鬟。
“你对他做了什么?”
“……”阿鬟无语。
夜空中,那妖姬已如蔷薇泡沫般消失无影。此情此景,难怪秦荻误会,只是不知她哥哥伤势如何?虽然蔷色应该不会下辣手,但她禀性喜怒无常,行事只凭个人好恶,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在秦萩脑子里留下了一根细针?
阿鬟眉间淡淡地浮上了一层忧色,她正欲俯身察看,却听得秦荻大叫道,“不许碰他!”
一股强大的灵力迫来,生生将她动作阻了一阻。阿鬟讶异不已,这秦姓女子到底不似她的外表那么简单。
一弯钩月,满天流霜,清凉夜风中,两个打扮气质迥异的女子面对面对峙着。阿鬟宽袖飘飘,一根金步摇斜斜插在低髻上,顶端有三个小金铃,行动间却无半点声息;而秦荻秀发如云,蓬蓬软软披散在背上,折射着东方神秘光泽的丝绸晚装包裹着她纤秾合度的身体,娇小的耳朵上还摇晃着两个白玉贝壳耳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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