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妹放下手中整理的东西,道:“打蛇日?你怎么知道的?”
“李二狗告诉我的,只不过故事还没讲完呢。话说白仙仙晕倒被后娘怀疑怀孕后又发生了什么呢?”
九妹走到郝巧面前,拾了一张小凳坐下道:“后日就是惊蛰了,也就是打蛇日,听俺爹说,这日子和当年天堑垄的天气变化有很大关系。”
“怎么又和天气扯上关系了?”
“俺不是很清楚,只知道自从当年的地震后,天堑垄的雨水季就来的特别早。老一辈的人说的那是蛇妖作怪,所以才在惊蛰这天办了个打蛇日。”
郝巧嘴角一抽,道:“你们村的人还真是……那天堑垄又怎么改成了福寿村呢?天堑垄多有X格啊。”
“听俺爷爷说,两百年前有个云游的道士来到俺们村,听说这儿叫天堑垄,他立马就说该改名字。俺思索着也是,天堑合着就是天谴,能做好名字吗?”
“哟,还有这说法!不过天堑,天谴,是蛮像的。”郝巧撑着下巴,道:“那你给我讲讲之后的事儿呗,白仙仙后来怎么了?”
九妹嘴一撅,道:“巧姐,不是俺不给你讲,这个故事其实俺也没听过完整的。”
“怎么会?我看李二狗就讲的挺溜的,你和他年龄差的也不大,怎么你会不知道呢?”
九妹咧嘴,哈哈笑起来,然后道:“俺爹说的,不能信那些牛鬼蛇神,打小他就不允许俺听这种故事,之前给你讲的都是俺偷偷听来的。”
“你爹读过书吧。”郝巧问道。
九妹一个激灵:“巧姐你咋知道?俺爹是村里最有文化的人,也是仅一个出过山的人。”
郝巧点头道:“难怪,看你爹的气质就知道。其实你爹说的是对的,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鬼神。”
九妹低头,声音有些低沉道:“是啊,俺爹也是这么跟山里人说的,但他们不信,非说俺爹是被外面的花花世界给眯了眼睛。”
“怪不得……”郝巧回忆起了第一次见他们的场景。
“巧姐,你先坐会儿,俺去给你蒸馍馍。”九妹站起,理理衣摆,道:“你要是想听故事,赶明儿到草坝子去,那儿有人能讲全。”
“行!”郝巧也跟着起身,道:“蒸……馍馍?我们一起吧!”
九妹瞳孔一张,随即脸上浮起微笑,道:“好啊好啊!”
两个同龄的姑娘便开始了和面,捏团,上锅,烧火。瘫软在案上的面疙瘩瞬间麻溜的乖乖上了蒸笼。
吃饱,喝足,郝巧拍拍肚皮,和九妹坐在诊所的门槛上眺望远山。
黛色的山被烟云拦腰缠绕,红霞只在山头露出一点,可谓是“绕径寒云拂步生,巑岏青嶂压孤城”。
“九,以后你就住这儿呗,我一人很无聊的。”
“巧姐不是无聊吧,你是怕这山上的豺狼!”话毕,九妹咯咯笑个不停。
郝巧涨红脸,心虚道:“谁,谁怕啦。我是想着你每天爬上爬下的很辛苦,勉为其难收留你好吧。”
“是是是,”九妹眯着眼,“俺爹本就想让俺和你多相处,俺也知道,跟着你可以长见识。”
郝巧尬笑:“呵呵呵,太抬举了,我跟着你们才是长见识了……”边说,她的脑海里边浮现出葡萄胎,怪脸,阴阳牛……
两个姑娘在门槛边坐了很久,到见不着最后一丝光亮,两人就回到诊所背后的小房子里歇息了。
自打上山,郝巧每天都睡得很香,不知是因为爬山累着了还是因为环境。
又是一个清晨,太阳早早冒出山头,一阵摇晃,郝巧不情愿睁开眼睛,入眼的又是九妹的大脸。
“巧姐,俺把昨儿的馍馍热了热,你快起来吃!”
郝巧机械的起身,洗漱,然后和九妹一起坐到饭桌前。她提起筷子,见筷子间夹着的被水汽润稀了的面疙瘩,顿时食欲全无。
她放下筷子,咧嘴一笑,拿出行李箱,翻出一瓶老干妈。“幸好还有你!”郝巧撅起嘴吧唧亲到瓶子上。
“来,尝尝!”郝巧挑了一筷子喂到九妹嘴边。九妹张嘴含住,嚼了两口,顿时眼睛放光:“这是豆豉吗?好好吃!”
郝巧倒了一些在瓶盖里,然后摆在桌上,两人豆豉就着馍馍,吃的也津津有味。
“九,你今天有时间吗?和我一起去草坝子玩儿呗。”
闻言,九妹放下筷子,低头道:“诶,明天打蛇日,俺要回去准备东西,顺带给你捎点儿雄黄。”
“那行吧。”郝巧动作一滞,道:“等我回来,给你讲打蛇日的故事。”
九妹一听,赶忙点头,笑着道:“好啊好啊!”
吃完饭,九妹赶着快步回家,郝巧则又去了草坝子。
刚一到,就看见昨天她坐的那儿围了一群人。老的少的扎了个大堆儿。
她上前去,找了个缝隙坐下,正赶上村里的一个老人在讲打蛇日故事的完整版。
“话说这打蛇日的主角白仙仙疑似怀孕后又发生了什么事儿呢,待小老儿慢慢讲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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