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青年看起来也有些惊讶。“你想说的是什么呢?”他问。咦?他之前想说的不是这个吗?
“这封信是寄到绿马分社的。”
“啊。”似乎只是说到这,青年就明白我要说什么了。
“我是跑客户的,上班的地点不太固定——要在好几家分社之间跑。虽然几个分社都在同一条线路上,一星期上六天班、每家分社连着跑两天也是固定的……但哪两天跑哪家分社完全是随机的啊……”
“但是写骚扰信的人却知道你那天去了绿马分社上班是吗?”
“知道我的名字就算了,连我去哪上班都知道……就是说,给我寄信的人要么是跟踪狂、要么就是——”我不愿意说出那个词。
“哦?和被跟踪狂缠上比起来、居然是被身边的同事背叛更让你感觉不爽吗?”青年说。
“什么?”
但青年微微撅起了嘴:“没什么。”
“小哥,”并不对我的推论做出评断,青年提问道:“你第一次被骚扰——也就是被那个纸团砸中的时间,是上周末吗?”
“对……啊不对,”我回想:“是上上周的周末。不过——等等,你为什么会知道是’周末’啊?”
青年耸了耸肩,示意了下我身上穿的西装。“你是跑营销的——是你自己这么说的吧?”——我说得是“跑客户的”——不过差不多、外行人将就下吧。
“所以估计你日常的工作装就是西服了——但那天你穿得却是有’兜帽’的衣服,所以就不是工作日呗?”青年抬眼望向我。“顺便说下,这领带的颜色真糟糕。”
“喂。”我抗议道——因为前座一个长得有点漂亮的姑娘听到他这句一本正经的挖苦忍不住笑了出来,回头看了我们一眼。
但是青年似乎并未在意——“然后今天是星期三。你收到第二封骚扰信是什么时候?”
“昨天。”回答完他,我似乎也意识到有哪里不对劲——这中间不是隔了整整一周嘛。在这一周里——
“这一周里你都还是照原样坐地铁上班的吧?也就是说、犯人因为’某种’原因耽搁了一周——对你坐地铁这种行为又额外忍让了一周。啧,”嘴里发出小小的爆破音,青年的目色更加深了:“不得了啊。”
“这个犯人——恐怕是个’精心准备’的’准备犯’。”
第4章 第 4 章
“……好像到此为止了。”
什么?
“抱歉。”青年向我竖起一边的手掌——我才发现那个面色阴沉的警官已经站在了我身边。
哇——我吓得后背猛地撞到椅背上。
但紧接着我才注意到、确切地说——他不是站在了我身边,而是站在了青年身边。他们的站到了。
“常警官,从我们上车到下车——这三站花了多长时间?”青年态度随意地仰头看警官。
“七分钟。”——男人抬腕看了看表——不愧是干这行的、对上车这样细小的时间点也有记忆;然而更令我惊讶的是警官对青年那种听之任之近乎宠溺的态度。
“七分钟——不短了。而事实上我们也说了不少了。”
啊?什么都还没说吧?有警官在旁边,我不敢发出抗议。
青年站起身、微微掸了掸有些皱脚的棉服。“走吧。”
“噢、”突然瞥到我的眼神,青年才想起这茬似地向我弯下腰来:“把那封信再’好好’看一看,贺西,”——按照信封上所写、他第一次叫出了我的名字:
“——I know you’re better than this.”
他们下车了。
车门阖上后还隐约能听到青年腕上的喀嚓声,提醒着我刚才发生的事是多么的不同寻常。
我能做得到吗?
我苦笑,光是产生了这样的想法都够危险的——我似乎越来越不像我自己了。但是那个青年似乎希望我试一试。
我试了。然后失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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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下班的点钟已经有些临近第二天了。奔波了一天的我舒展着筋骨,把便宜却清爽的罐装生啤倒进喉咙。
呼——冰啤酒果然在寒风里喝才够味。
拉开门口邮箱的门——一大叠考勤卡似乎早已承受不住自身的重量、漆里咵啦地掉在了地上——唉呀、又变多了。我阖上眼惨笑。
“小点声行不行!”——这个时候隔壁传来。
“对不起啊。”我朝那个屋子里住着的带着孩子的迪厅女郎道歉,然后蹲下、一把一把把考勤卡捡起来,用橡皮筋缠好丢进电脑包。
因为有很多同事都住在这片小区、所以虽然有的是下班时本人来拜托我……更多人会直接把考勤卡投进我的邮箱请我第二天帮忙代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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