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你了,打电话给他吧。”
莎丽咽了咽口水。
她绕过她丈夫的桌子,避开玻璃,坐在那张大椅子上,拉过电话,拨了个号码。
在场的两个男人都没说话。
“请找范霍恩先生。不,是迪德里希·范霍恩。是,我是范霍恩太太。”
她等着。
埃勒里向书桌走近了些。
“莎丽?”他听到了那大嗓门的声音。
“迪兹,我的项链不见了!”
霍华德转过身,摸着找香烟。
“项链?不见了?你在说什么,亲爱的?”
莎丽哇的一声哭起来。
——你所有的泪水都清洗不了这些谎言的。
“我刚刚到书房来,要把保险箱里的项链拿出来,准备今天晚上要用,然后……”
“它不在保险箱里?”
“不在!”
——哭泣吧,莎丽,哭泣吧。
“也许你拿出来过,自己忘记了,亲爱的。”
“保险箱被人打开了,通走廊的房门也……”
“噢!”
——那是非常值得玩味的一声“噢”,范霍恩太太。你一点也不知道他知道些什么,也不知道他正在怀疑什么。从现在开始,要小心了。
“迪兹,我该怎么办?”
——哭吧,莎丽,哭吧。
“莎丽,别哭了。让奎因先生——他在那儿吗?”
“在!”
“请他来接电话,别哭了,莎丽,”
——还是很奇怪的感觉。
“只是一条项链罢了。”
莎丽无声地递出电话筒。
——只是十万元罢了。
埃勒里接过电话。
“范霍恩先生?”
“你看过那……”
“房门被打破了,保险箱是开着的。”
——迪德里希没有问玻璃的事,他在等,而埃勒里也在等。
“你最好能告诉我太太,要她不要碰任何东西,我马上回来。还有,奎因先生,你能不能帮我照看着点儿?”
“没问题。”
“谢谢。”
迪德里希把电话挂了。
埃勒里也挂了。
“怎么样?”霍华德的脸完全扭曲了,莎丽只是坐着。
“他叫我照看着,谁也别碰任何东西,他马上回来。”
“谁也别碰任何东西!”莎丽站了起来。
“我想,”埃勒里缓缓地说,“他准备叫警方来了。”
达金警长老了,他变瘦了,看起来很虚弱,而且皮肤松弛、头发也灰白了。他那大鼻子看起来更大了。
不过,他的眼睛上,依旧是那两片雾镜。
达金夹在两个同事之间走了进来,而非常有意思的是,虽然达金肯定已经知道埃勒里就在现场,他的眼光却最先望向玻璃门上敲碎玻璃、然后是墙上打开着的保险箱,最后才望向埃勒里这时,他的眼神变得亲切了,走上前来和埃勒里握手。
“我们好像只有在有麻烦发生时才会见面,”他说,“你回到这里怎么也不通知我一声?”
“我可以说是躲在这儿的,警长,范霍恩家的人则帮我打掩护,我正在写一本书”
“看起来、你在忙着写作的同时,好像应该多注意注意这家人。”达金笑着说。
“我实在无地自容,真的。”
这位莱特镇的警长站着摸摸自己瘦瘦的下巴。
“钻石项链,是吧?噢,嗨,范霍恩太太!”他也向霍华德点了点头。
莎丽说:“噢,迪兹!”迪德里希伸出手臂揽着她。
站在门口的沃尔弗特没说话,只是焦虑地东张西望。
他大概在找蛆虫吧,埃勒里心想。
达金警长走向玻璃门,看了地上的碎玻璃一眼,以及门上的破洞。
“六月以来的第二次盗窃,”他说,“好像是有人冲着你来的,范霍恩太太。”
“希望这次我也能很幸运,达金先生。”
达金移步到保险箱旁边。
“奎因先生,你发现了什么吗?”迪兹问,下巴往前翘着。
“这是个非常简单的案子,范霍恩先生,我想等会儿达金警长会告诉你。有他在,你不需要我的,我对于警长的才能向来是十分敬佩的。”
“好说好说,谢谢夸奖。”达金说,一面捡起那天鹅绒的盒子。
迪德里希也点点头,带着笑,仿佛在说,“我也是很敬佩他的。”
不过,这也太明显了,埃勒里心想。先是两万五千元,现在又是钻石项链。这也难怪他。
达金不紧不慢的。他向来都是这样的。他常常会从容谨慎得让人生气。你很难得看到他走动,而且没有人能改变他这个习惯。
他对霍华德和莎丽很有兴趣。
“范霍恩太太……”
莎丽跳了起来:“噢!大家都这么安静……什么事,达金先生?”
“你最后,一次见到项链,是什么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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