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朽的确是告诉过你,她曾经有半身麻痹、没办法走路的情况,而且治好之后还是走不快……”
“医生您还曾经说过,那种症状就好像中风一样,而中风有时候会引发视野缺失的后遗症。既然纱雾小姐是左半身麻痹,那么极有可能是右边的后大脑动脉的分支被塞住了,因此造成视觉中枢的右枕叶以及右视丘梗塞,导致左半边的视野造成缺失。在这种状态下,就算把头往左边转过去去看,她也看不到什么,也就是说,她根本没办法注意到左边发生了什么事。当然这跟如果要看清魔物的真面目,就必须要越过左肩去看的咒法也脱不了关系。如果她当时半身麻痹的现象是出现在右侧,而咒法刚好又是要越过右肩去看的话,还是会发生这种不可思议的现象。”
“从医学上的角度来看是不无可能,可是距离那个仪式已经过了那么多年,为什么直到现在才出现症状呢?不过,她阿姨早雾的症状也是一年一年地在变化,所以也说不准会发生什么事……”
既不是给予明确的肯定,也无法强力的否认,看来当麻谷似乎也很困惑的样子。
“你是说那个对纱雾和千代开那么恶劣玩笑的人,就是杀死山伏和纱雾父亲那些人的凶手……”
涟三郎催刀城赶紧把话说下去,不光是他,几乎所有在座的人都一样,都是一副“有没有医学上的根据根本不重要,那个人跟这一连串的离奇死亡案件有什么关系才是重点所在”的表情。
“我想膳德僧说他在河滩上看到纱雾小姐跟什么人在一起,肯定就是指那个人吧!只不过,他可能误以为他们是在幽会,把发生在纱雾小姐身上的事视为是情人之间的打情骂俏。”
“幽会?难道凶手是男的……”
“一开始我就说过了,这次的事件看起来似乎都跟纱雾小姐有关,但是除了纱雾小姐之外,其实还有另一个人也都跟这次的事件有关。”
刀城并没有直接回答涟三郎的问题,而是边说边往四周环视了一遍。
“你说的那个人该不会是……”
真不愧是观察力敏锐的当麻谷,马上就把视线投向坐在自己那一列最角落的那个人身上,大家的视线自然也随着他往那一点集中,巫神堂内充满无声的喧嚣。
“没错,就是黑子……”
刀城一面说,一面也把视线望向他的方向,但是黑子本人却只是一动也不动地静静坐着,什么反应也没有。
“膳德僧被吊死的时候,包括隐居小屋在内,巫神堂里就只有纱雾小姐的阿姨早雾小姐、叉雾夫人、以及黑子这三个人。早雾小姐自从胜虎先生的事件以后便有了完整的不在场证明,而叉雾夫人自从那天早上就一直卧病在床,所以也不可能犯案,这么一来就只剩下黑子了。”
“可是,胜虎先生不是从院子里看到黑子在厨房里吗?”
“那也只是透过格子窗隐隐约约地看到而已,并没有一直直接盯着对方看。搞不好只要拿根棒子或扫帚立在窗边,外头再用块黑布包起来,就可以鱼目混珠地当成是替身了。”
“然后再趁那个时候回到巫神堂吗?”
“胜虎先生本来就没有要监视他的意思,所以这也不是没有可能的。而后来的命案也可以用同样的逻辑来解释,像是胜虎先生溺死的渡船头因为光线昏暗,如果是全身黑的他,很容易就能藏身在黑暗中不被发现;还有在国治先生被毒杀的时候,当时唯一有机会下毒的三个人如今只剩下他一个,也等于证明他就是凶手。”
“话虽如此,可是当时最先离开客房的人不就是黑子吗?他有可能再回来把国治先生打扮成案山子大人的样子吗?”
“正因为他是第一个离开客房的人,才更有机会在不被任何人发现的情况下躲进隔壁的客房里,接下来只要等到大家都出去,就可以溜进去把国治先生打扮成案山子大人的样子。之后因为感觉到有人——也就是辰嫂——出现在走廊上,所以就直接穿过客房,躲进南端的房间。”
“可是走廊上不但有阿辰,纱雾的父亲也随后就回来了,只要一打开纸门,不就会看到他了吗?”
“我猜他可能是躲进了衣橱里,就算那一小段时间看不见黑子的身影,应该也没有人会在意吧!接下来只要赶在警方到达上屋,并进行正式的现场搜证之前,找机会逃出来就好了。”
“那么绢子小姐的命案又要怎么解释呢?他是如何逃离逢魔小径的?虽然警方对这一点不是很重视,但是当时的确是由纱雾、我和刀城先生分别从三个方向进入现场的不是吗?”
也不知道涟三郎是不是有意要讽剌警部,不过他的视线倒是牢牢地盯着刀城。
“黑子是往你那个方向逃逸的。”
“我那个方向?这点我们不是讨论过了吗?以当时的现场状况来看,凶手不可能在我从不见不见路的分歧点右转之前就先从那里进入左边那条路。”
“因为来不及……对吧?”
“对呀!因为这么一来他应该会在连接逢魔小径和不见不见路的那条路上就先被我逮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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