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正是。如果不是异于常人的话,怎么可能做出把梳子塞进被害人的嘴巴里、帮他戴上斗笠、穿上蓑衣、然后再把他吊起来的行为呢?”
楯胁自信满满地说道,一副他已经猜透凶手心思的样子。
“哼……那么这套理论若是套在那个少女身上就说不通了呢!”
言耶虽然也想统一当麻谷的低语,但纱雾绝对有足够的动机和下手的机会,梳子的用意虽然不清楚,但把膳德僧打扮成案山子大人的样子再把他吊起来,也可以理解为是为了报复他想要强奸自己,所做的一种故意使死者难堪的行为。想到这一点,言耶便把从刚才就一直记挂到现在的问题拿出来问医生:
“医生,被害人头上的那个包,有可能是纱雾小姐在反抗的时候,也就是镰刀还没掉下来割伤他的脖子之前,就先撞到祭坛的什么地方而留下来的痕迹吗?”
“你问我有没有可能嘛,现阶段的确是不能排除这个可能性。虽然没有流血,但是似乎有内出血,所以可能是用供奉在祭坛上的研磨棒殴打留下的痕迹,也可能是撞到祭坛某个圆角所造成的痕迹,以现阶段来说,可能性太多了。”
“咦?等一下,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个叫作纱雾的少女也有可能是凶手啰……”
楯胁一副慌张的样子,轮流看着当麻谷和言耶的脸。
“老朽的意思是说,以目前的情况来看,无法做出那样的结论。你到底有没有在听别人说话啊?”
当麻谷教训了巡查一顿之后,接着又用带点怪罪的眼神望着说出那些话,害纱雾嫌疑变大的言耶。
被他看得如坐针毡的言耶连忙避开当麻谷的视线,又不想把目光投向尸体,只好往祭坛周围百无聊赖地东张西望,就在这个时候——
“啊!这不是怀表吗?” 棒槌学堂·出品
侥幸地让他发现靠近祭坛的阴影处躺着一个扁平的物体。
“啊!不要碰!由本官来确认。”
楯胁一面说道,一面用戴着白手套的手慎重其事地拿起来,果然是个怀表。
“时间停在七点七分四十九秒的地方,以一个冒牌山伏所持的物品来说,还真是高级啊……”
相对于巡查百思不得其解的样子,当麻谷和言耶皆不约而同地喊了一句:
“七点七分四十九秒!”
“这么说来,纱雾小姐就不是凶手了!”
“因为有人看见她在七点五分前往南侧别栋嘛!”
两个人互望着对方,彼此的脸上都浮现出安心的笑容,可是言耶的表情却又立刻笼罩上阴霾。
“可是……如果从比较多心的角度来看,也有可能是故意伪装的……”
“你的意思时说,那孩子故意把表的时间拨快了,然后再故意把它摔坏吗?你觉得她有可能设想得这么周全吗?更何况,那孩子或许根本就不知道这个男人身上还带着这个怀表呢……喂!还不快点去问这家人关于这个怀表的事!”
虽然最后是把气出在无辜的楯胁身上,但是当麻谷会这么生气,显然是因为言耶说的那番话。
“我说阁下啊~~这种尽可能从客观的角度看待事情的态度,老朽也觉得很佩服,但是再怎么说……”
一听到当麻谷又用初见面时的“阁下”来称呼他,言耶马上感到一股凉意,因为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与这位医生为敌绝对不是一件好事。
在那之后,巫神堂里有好一阵子都充斥着令人尴尬的气氛,当麻谷一言不发,脸上的表情就像吃到黄连似的臭到极点,言耶只能在心里祈祷巡查快点回来。
“我问完了。”
没多久,楯胁终于回来了,开始向他们报告关于怀表的调查结果:
“这只怀表是昨天晚上胜虎先生送给被害人的东西。听说在这之前有好一阵子都收在柜子里,胜虎先生好像也是从前天才开始使用的,然后就直接送给了被害人……”
“胜虎送给那个男人……嗯……这还真是令人意外呢!算了,这件事就先不管了。既然这只怀表是从昨天晚上才变成那个男人的东西,那孩子又怎么可能会知道呢?”
当麻谷恢复成粗鲁无理的语气,骂他就像在骂村民一样。
“话是这么说没错啦……但是,如果假设是凶手在把被害人吊起来的时候,怀表从他身上掉下来,只是那个时候还没坏掉,所以她就突然想到可以利用这个怀表混淆视听,于是便把被害人打扮成案山子大人的样子,再把他吊起来,最后再把怀表的时间调快……”
“我说阁下啊~~你怎么还在想这种事……”
“对不起,我不是这个意思。其实在楯胁巡查还没有回来之前,我想过很多可能性,也觉得纱雾小姐应该不会这样做。但是我之前应该也说过,对于有疑点的地方,我是那种如果没有一一把它弄清楚就会睡不着觉的个性……”
“哦……只要你能够明白就好了……话说回来,你又是从哪一点判断那孩子是无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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