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可怜的人?”,文泽尔在心里摇了摇头,突然有些怀念刚刚的那杯摩吉托了。他想找个借口离开,因为现在,这位先生的情绪看上去总算是好些了——毕竟,有人愿意耐心听他的酒后抱怨:虽然酒后抱怨往往是无穷无尽的“那个,路修斯先生?我的朋友在大厅那边等了我半天了。”,这位侦探用了一个在酒会上最常见到的借口,试图中止这次谈话。
“您也听得不耐烦了么?”,路修斯显然并不喜欢顺着别人铺好的台阶走下去,“这位等待的朋友,不过是个子虚乌有的借口吧?嗬!我就知道没人愿意听我把话讲完的,但我敢以上帝的名义赌咒——同性恋的品酒师活不长久?历史也不是没有告诉过我们现成的例子?”
“嘿!文泽尔,你怎么在这儿?我找了你好久了!”
多么及时的解围!我们的侦探感激地迎了过去,和说这话的那位客人热情握手——虽然他也觉得奇怪:总局的卡尔·诺纳、这位黑人探长怎么也出现在这个酒会上了呢?
“噢?我正和路修斯先生聊天呢!你也看到?”,文泽尔对卡尔挤了挤眼睛。
“好了,塔芙妮和艾米都等着你呢!快点过来吧。”,卡尔心领神会地催促道,并对醉酒的路修斯礼貌地点了点头。
“您也看到?”,文泽尔对眼前这位满腹牢骚的品酒师耸了耸肩,“不是什么借口。路修斯先生,我得过去了——有空再聊。”
这位无缘金郁金香杯的品酒师有些无可奈何地轻哼了一声:
“去吧,我的朋友,记住我的话——还有,很高兴认识您?”
文泽尔并没忘记拿上那杯还没喝完的摩吉托——他很小心,刻意用礼服的下摆遮住那只杯子,不让正从花园走进来的路修斯发现他的小动作。
“但愿他能够找个地方坐下,安静地休息一会儿?”,卡尔最后看了一眼那位走起路来已经有些摇摇晃晃的、将醉未醉的路修斯先生,回过头来:
“嘿!文泽尔,你这是在干什么?”,我们的黑人探长显然对这位侦探朋友私藏杯子的行为感到惊讶和不解。
“嘘!”,我们的侦探加快了他的脚步,“我正在保护一杯难得的好酒免受歧视。”,他狡猾地笑了笑,“这是每一位爱酒之人都必须做的事情。”
第6节 老朋友
“我也是拿着邀请函进来的?我在签名簿上签下了我的名字,并且送上我精心准备的礼品。”,卡尔拿起一杯皇家基尔(Kir Royal),“这很奇怪么?”
(作者注:Kir Royal皇家基尔,用香槟取代普通基尔中的白葡萄酒来与Crè混合,即被称为“皇家基尔”。基尔酒得名于东法国 Dijon 市的一位同名市长,他将这种独特的混合酒命名为“Blanc-Cassis”并在市政厅里大力推广。)“奇怪的是你受邀的身份。”,文泽尔呷了一口冰已经快化光的摩吉托,“这酒已经没有刚刚那么好喝了——实在可惜。”,他叹了口气。
“谁规定在职探长不能是品酒委员会的成员的?我甚至是今年酒赛的初赛评委之一——你难道没看过报纸么?”,卡尔对他这位侦探朋友的质疑感到相当不满。
“我尊敬的品酒师朋友?你的名字还是出现在‘对案件破获有着杰出贡献者’的名单中比较妥当。”,我们的侦探别有用意地笑了笑,“我对在一大堆名字中找寻一两个熟悉的名字向来不感兴趣。”
“随你怎么说吧。”,卡尔抿了一口皇家基尔,咂了咂嘴,“若不是我将你从那个爱抱怨的路修斯那里救出来?哼,等到他说完了,你的那杯摩吉托只怕都变成一整块的漂亮化石了——陈年朗姆的琥珀、薄荷叶状的玛瑙?哈,你真该去体会一下点石成金者们的痛苦。”
“那么,向拯救我的好友致意!也为我不幸失去的大块琥珀和玛瑙?”,文泽尔微笑着举杯,“这么说来,路修斯在你们的圈子里还是很有名气的?”
“和他夫人一样名声在外!”,他用眼神指向大厅的一角——那里,塔芙妮和艾米,正饶有兴致地听着某位女士的高谈阔论:那当然就是埃玛·赫塞尔,路修斯先生前往大厅寻找“有趣得多的谈论”的妻子。
“女人们总是能够制造出一种奇妙的氛围——即使她们反复倾听和讨论一些同样的话题,也不会感到一丁点儿的无聊和乏味?”,我们的侦探对此这样评价,“特别是时装、化妆品和绯闻——她们对这几个名词有着职业新闻记者一般的敏感。”
“还是天生的。”,卡尔笑着补充道。
“?不过,我倒也听到了一些有意思的传闻。”,我们的黑人探长小声地对这位侦探朋友说,“据说有人将在这个酒会上对约翰·贝恩斯不利。前段时间他陆续收到过几封带有恐吓性质的打印信件?”
“你可不要说这才是你到这里来的真正目的!”,他看了一眼卡尔手上的那杯皇家基尔,“那显然只是个冠冕的借口。”
“我当然不会这样说!实际上,这些恐吓信的来源已经查到了——甚至都没有报警,他们自己找到的。”,卡尔又抿了一口皇家基尔,“香槟比红酒好,你觉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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