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海因纳(Hyner)送的这瓶波本(Bourbon)可真不错!顶级的‘FOUR ROSES’
(作者注:一种著名的波本威士忌品牌,四朵成斜正方形排列的红色玫瑰是其商标),瞧这漂亮的颜色——这在自由意志市可是难得一见呢?我的天!普雷斯曼(Presman)的雷司令是来自朱利亚医院庄园,您知道,德国最好的庄园之一。看看这个:别致又精致的墨绿色弗兰肯传统扁瓶,每一次遇到它都令我激动不已。还有克卢?嘿,这三位在礼品的选择上可确实是费了一番心思。”
他说着,同时拿起那瓶“FOUR ROSES”,选择了一个合适的角度,让明亮的灯光透过它。随着樽内美酒的流动,在光线的映照之下,那些诱惑的液体勾勒出变幻多姿的奇妙曲线。
“您看看,我最亲近的朋友都知道我的脾气——我讨厌繁琐的包装:多余的精工木盒和一层层的包装纸,完全没有必要,简直是浪费资源!”,他将手中的酒放下,对这位侦探解释道,“但是,缎带和卡片则代表了朋友的心意,又不影响我欣赏这些艺术品:这样的简易包装就是恰到好处的。”
他又拿起一瓶酒——这时,酒会的主人刚好背对着这位侦探先生,因此他没看见他拿起的到底是哪一瓶酒。约翰拿着那瓶酒,似乎是在看上面的卡片内容:
“‘谨献给尊敬的约翰·贝恩斯先生’?哼!固执的人竟也会说出那样的话语——”,他将那瓶酒放下,转身对文泽尔抱怨道,“我也不得不邀请一些我并不喜欢的人。不过,决心要摆脱掉一些令人讨厌的关系,终究还是比较容易的?”
对于这段语焉不详的抱怨,我们的侦探本打算追问两句的,但却始终觉得打听别人的私事不太礼貌。加上约翰很快又转过身去,继续欣赏起他的礼物来——当他再次开口说话时,就已经十分兴奋地将话题放在哈林上尉所送的白兰地上了。
因此,我们的侦探始终也无法得知他是在对哪瓶酒和哪个“固执的人”表示不满——还好,这点疑惑对于等待上好摩吉托时的喜悦而言,根本算不得什么。
酒会的主人几乎将这些酒全看了一遍,然后才十分小心地从里面挑择出一瓶来:
“就是这瓶!我亲爱的侦探先生,就是这瓶!”,他兴奋地将那瓶“哈瓦拉俱乐部”高高举起,“十五年的陈年特级陈酿(作者注:标记为西班牙语A?ejo Gran Reserva——“哈瓦拉俱乐部”中最昂贵的顶级产品,在欧洲市场上十分少见。)!我们这次不用白朗姆了,尝试一下金色的尊贵——相信我,这可是蒸馏酒中的极致享受!”
约翰将这瓶酒放在工作面上,开始用一柄不知是从哪里找到的锐利裁纸刀切起青柠檬来。每切一只,就有大量的汁液被挤到那只厚底杯中,与此同时,一个两个被榨干的切半柠檬也被这位临时酒保扔进一旁的小垃圾桶里——他使用一个最常见的塑料榨汁器来制作莱姆汁,青柠檬被挤榨的声音在这个还算安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刺耳:
“吝啬的酒保们往往喜欢用成打的青柠檬来制作莱姆汁——似乎这样可以省酒,”,他将一小匙糖浆和足够的苏打水混在一起,搅拌均匀之后,也倒入玻璃杯中,“天知道那种廉价的巴卡迪(Barcadi)有什么好省的:而且那样调出来的还是完全不同的味道?”
他又转身,从墙柜里取出一只棕色的小塑胶瓶,拧下瓶盖,小心翼翼地挤了两三滴浓稠的液体到酒杯里:
“这可是兑出‘正宗古巴风味’的秘诀——原装的安果斯杜拉苦味剂(Angostura Bitter),少了它甚至不能被称作古巴摩吉托!”,约翰得意地说,拿过刚刚那瓶“哈瓦拉俱乐部”,旋开瓶盖,立即就将瓶口凑到鼻下,享受着在这开瓶瞬间散发出来的奇妙香气:
“这就是极品!”,他感叹道,“不多不少——我们要四十毫升。”
不需要借助任何度量工具,约翰将绝对适量的酒倒入了杯中——“顶级的品酒师也是顶级的调酒师”,我们的侦探现在完全相信这句话了。
约翰用研杵将那些才摘下的薄荷叶稍微挤压过,也加入到杯中:
“千万不能用胡椒薄荷!那些里面的薄荷脑含量太大,完全不适合用在摩吉托上?”,这位临时酒保很认真地解释道,“海明威薄荷(Hemmingway-Minze)自然是首选?”,他想了想,接着说道,“您也看到,也不必完全按照古巴人的做法——那样就有些太刻板了:作为一名合格的调酒师,无论在何时何地都应该适当发挥自己的创意?”
他最后将足量的碎冰加在薄荷的绿色之上。眼看着酒杯有差不多八成满了,他便立即将冰桶放到一旁,拿起那支银制的长匙,开始由上至下均匀地搅拌,同时还加入少许的苏打水,直到气泡的感觉让他满意。
最后,他又用裁纸刀切下一小截海明威薄荷枝作为装饰,将那杯新鲜调好的摩吉托递给了我们的侦探:
“快尝尝吧!”,他抹了抹额头的汗,“您知道,碎冰的大小对口味的影响也很大?”
我们的侦探向酒会的主人道了谢,愉快地喝了一小口那杯称得上是顶级的摩吉托。
我的朋友们,我得说:幸运的是,我们也不需要亲自去尝上一口了——只需看看这位侦探此刻脸上的表情,也便知道这杯酒的味道,实在是好得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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