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夜里在雪地里你对我们太黑了,”卡根说,“所以今天早上我不准备对你温良恭俭让和讲外交辞令。我的经验是,当你和一个叫马吉这个老掉牙的爱尔兰名字的人打交道时,最好先饱之以老拳,然后再谈判。”
“我——我对你们心黑,卡根先生?”马吉说。
“我提醒你,不谈判,”市长悻悻地说,“我和卢今早来找你,是想问问昨晚丢掉的一个小包裹。你面前有两种选择——交出包裹或让我们抢走。我不防劝告你一句,第一种选择是最明智的。如果我们不得不下手抢,可别怪我们手下无情。”
迈克斯先生溜到床前,面露凶相。市长虎视眈眈瞪着马吉的眼睛。这个为了漂亮女人在雪地里拼搏的骑士躺在枕头上,略加思索。
“我要的东西一定能得到!”卡根加重语气说。
“是的,”马吉说,“但关键是,你得到后还应守的住,在这方面你昨晚给我留下的印象不佳,卡根先生。”
“我从来不喜欢耍贫嘴,”市长说,“尤其在这么早的时候。”
“而且我讨厌放肆无礼的家伙,像毒药。”迈克斯插嘴说。
“我没有放肆,”马吉先生兀自笑着,“而且陈述的是事实。你们说你们来拿那个包裹。很好,可你们走错了房间。包裹不在我这儿。”
“见你的鬼,”市长吼道,“卢,搜搜看。”
“你们随便搜,”马吉说,“根本找不到。卡根先生,我承认昨晚我打了你们的埋伏。我看到你们用最新式的方法打开保险柜,看到你走上前把装钱的包裹拿走。可我没有对你们施暴,坦白地说,我可以那样做,可另一个人抢了我的先。”
“谁?”
“有第七把钥匙的那个人,我想。我们昨天晚上吃晚饭时,布兰德听见他走来走去的那个人。在台阶下厮打时你难道没有看见他吗?”
“呃,我确实认为还有一个家伙,”市长答道,“但卢说我肯定是犯神经了。”
“卢说得不对。旅馆里还有一个人,如果你急不可待地想找回你宝贵的包裹,我劝你还是把他叫醒承担责任,不要找我。”
市长沉吟着。迈克斯先生匆匆将三个房间搜索了一遍,空手而归。
市长说:“我现在不得不承认尚蒙在鼓里,此刻不知从何下手。但我会很快弄清事实真相的,年轻人。天黑前我要弄个水落石出,等着瞧吧。就算我一事无成,我也可以亲手把你带回莱顿,以抢劫的罪名把你投进大牢。”
“我要是你就不这么做,”马吉笑说,“想想看,你深更半夜在秃头山炸开一个保险柜,这你怎么向那些系白色蝴蝶结的人们解释呢?”
“呃,我想这难不倒我,”市长说,“那些钱是我朋友安迪·鲁特的。我正巧去旅馆稍事休息,你用炸药炸保险柜,我便抓住了你。今天我要监视你,马吉先生。我告诉你,你或和你一伙的任何人若想从秃头旅馆逃跑,被我抓住,就等着挨揍吧。”
“别的隐士们的意图我不清楚,”马吉笑着说,“但就我个人而言,我准备在这里住上几个星期。哇!这屋里真冷。隐士去哪儿了?他为什么不来替我生火?”
“是啊,隐士人呢?”卡根先生说,“他的去向人人都感兴趣。他一直没露面。一点早饭的影子都没有,我的肚子就像改革派的胜利一样空洞无物。”
“他打退堂鼓了。”马吉大声说。
“懦夫,”迈克斯嘲讽地说,“他要是不是懦夫,也不会住在山顶上的木屋里。”
“你对可怜的老彼得斯太苛刻了,”马吉说,“不过一想到我得在冰库里起床穿衣服,实在也怪不得你。要是火生起来多好哇——”
他对迈克斯讨好地一笑。
“不过,卡根先生,你已经起床穿好了衣服。我读过许多关于你的杂志文章,都异口同声地说你是大好人。你在壁炉旁边可以找到引火物和纸。”
“什么!”市长的怒吼似乎要把窗户震碎。“年轻人,依你的胆量,你可以从卡内基身上骗走一条战舰了。我——我——”他愕然地站在那里盯了马吉半晌,然后突然纵情大笑。“我是个大好人,”他说,“我要做给你看看。”
他走到外屋,不顾卢·迈克斯的强烈反对,立即在壁炉的灰烬中忙碌起来。当他把炉火点旺时,马吉先生瑟缩着从另一个房间踅出来,朝他伸出一只手。
“卡根先生,”他笑道,“你真是个大好人。”他颇有兴味地注意到,市长的大鞋几乎挨到了二十万美元。
马吉先生穿衣服时,市长和迈克斯茫然若失地坐在壁炉前,前者的一双胖手交叉在一起。马吉对他俩说,持第六把钥匙的人已经到了。
“是个漂亮的年轻夫人,”他说,“她名叫米拉·桑希尔。”
“老亨利·桑希尔的女儿,”市长沉吟着,“我现在似乎已变得见怪不怪了。告诉你,卢,我们在山上撞上娘子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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