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然那样说过,”卡根说,“可那种话他们都会说。”
“他打算恪守诺言。”
莱顿市长缩入阴影中。
“我给了他那么多好处,”他咕哝着,“他居然想整我。”
“正如我刚才说的,马吉先生,”教授继续说,“坎德里克先生和我来此地是为了拿到金钱包裹,做为起诉卡根和楼上那个人的证据。我是代表法律让你把钱交给我的。”
马吉只是冲女子一笑。
“你最好马上就走,”他说,“下山的路很长。”
“你对我的要求置之不理?”教授大声说。
“当然——是不是,诺顿小姐?”马吉说。
“是的。”她大胆地附和道。
“如此看来,先生,”老头儿口气威严地说;“你就等于是个窃贼,而这个姑娘是你的从犯。”
“表面上看,是这么回事,”马吉说,女子朝大门口走去,马吉两眼盯着屋内,往后退却,直至退到女子身旁。他把自己的钥匙递给她。
“我只好把你交给山神了,”他说,“但只是把你借出去,我肯定还要把你弄回来。我不能像答应你的那样,跟在你身后十英尺了——我们将相差十个小时的距离。祝你走运,晚安。”
她把钥匙插入锁中。
“比利·马吉,”她悄声说,“你对我的信任令人不可理解。我要告诉山神,我还要回到你面前。晚安,你——亲爱的。”
她迅速走了出去,马吉待她出去后锁上门,把钥匙塞进衣兜。一时间,人人都坐着没动。迈克斯先生骤然跳将起来,在摇曳的烛光中向最近的一扇窗子奔去。
只见火光一闪一声枪声,迈克斯随即退到壁炉前,借着光亮查看他被打破的裤腿。
“我无意枪杀任何人,”马吉先生解释说,“只是打断他们的腿。可我不是神枪手——很可能我的枪口会抬得比我预想的要高。所以我劝大家最好别企图逃跑。”
“马吉先生,”桑希尔小姐说,“我想那个女子是何许人,她拿着那笔钱要干些什么,恐怕你是一无所知。”
“你不认为这更令人感到刺激吗?”
“你是说——你不认识她?”教授怒形于色,“嘿,你这幼稚的白痴。”
“你很义气。”桑希尔小姐说。
“如果他真不认识她,他就是头蠢驴。”教授说。
“你自己曾说过——至少你声称你曾说过——”马吉先生提醒他道,“那样的女子胜过一百个女权主义者。”
“也能惹出一百次麻烦,”伯尔顿教授抱怨道。“我肯定要让彼得斯隐士的书在我们大学图书馆占据一个堂而皇之的位置。”
卡根沉在他的大椅子里,又发出一声无奈的呻吟:
“我给了他那么多好处——他居然要整我。”
“我希望大家都坐的很舒服,”马吉先生说,同时也拉了把椅子,面对众人坐下。“我们的等待将十分漫长。”
没人作声。狂风猛烈吹打着窗棂,马吉先生的人质们坐在火光中,脸被跳跃不定的壁火照得通红。
第十七章 教授的总结
上埃斯基旺瀑布镇市政厅的大钟敲响九点整。看守在沉闷的秃头旅馆办公室的马吉先生数着钟声。她此时肯定已下到了半山腰——大概听到了昆比家的那扇旧门在风中的吱呀声。他几乎可以看到她在雪地中跋涉。迄今为止在秃头山所有富于浪漫色彩的漫步中,她的跋涉最富浪漫情调,而她又是步行中最可爱的女主人公。还有一半的路,她就将到达那个她曾伤心哭泣的候车室,见到那个长着一头黄毛的爱刺探别人隐私的售票员。今晚用不着再有个行吟诗人向她乞求“不要再哭泣,我的夫人”。威廉姆·海洛威尔·马吉已排除了令她掉泪的原因。
他的看守任务将十分漫长,但比利·马吉并不觉枯燥,因为他极善于联想。当他看着那些在他监视下的身份参差不齐的人时,便将他们与旅馆夏季夜晚的欢快的人们做起了比较。这些乖戾和愁眉不展的人面对一位性格浪漫的年轻人的枪口,闷闷不乐地坐着。瞬间他们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穿着迷人薄纱裙。在阴影中一闪而过的少女们。灯光柔和闪烁着;娱乐场里圆舞曲的乐声随夏天的轻风飘荡。红白遮篷下沸腾着青春、喜悦和爱情,昼夜不停。隐士在兜售他的明信片和爱情故事。山问的林木发出沙沙声。
摇椅舰队在游廊上叽叽喳喳地搬弄是非,唯有司令神气十足地出现时才住口。老太太们急切地捕杀着她们的牺牲品。他想起米拉·桑希尔本人就是牺牲品之一。自从坎德里克失踪后,她便不再在这里露面,因为对那个失去踪影男人的谣传不堪入耳。马吉先生看到那个女子正和他长久失踪的情人在壁炉前窃窃耳语。他不知他们是否也在想像着他们夏天在秃头山的情景,是否也听到了娱乐场里的华尔兹舞曲和烤肉房里男人们的笑声。
市政厅的大钟堂而皇之地敲响十点。她已到了火车站,正在她哭泣的房间里等待,她唯一的伴侣大概就是“周游世界”广告画上的水手,他的制服只比她的眼睛略蓝一点。她是什么人?郊区铁路公司行贿的钱对她有何用处?对此马吉一概不知,但他信任她,并为她赢得了他的心而感到高兴。他见伯尔顿教授穿过摇曳昏暗的光线,走到米拉·桑希尔和坎德里克的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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