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象她肯定认为那就是特里萨!”
“是的,是的。”
“那电灯的光线也不太好。我不明白她怎么能够这么肯定。”
“不,不是的,黑斯廷斯,你没有帮我的忙。是一个微小之点——我肯定——是同卧室有关的事情。”
“同卧室有关?”我重复说了一遍,努力回忆卧室的详细情况。“不行,”最后我说,“我帮不了你忙了。”波洛苦恼地摇了摇头。“你为什么又提出那个唯灵论的事情?”我问。“因为它很重要。”
“重要在哪里?是劳森小姐说的关于那发亮的‘飘带’的事重要吗?”
“你还记得特利普姐妹关于聚会的描述吗?”
“我知道她们看到老太太头顶周围有一轮光环,”我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无论如何,我认为阿伦德尔小姐不是圣徒!看来劳森小姐是让她给吓坏了。她描述自己躺在床上睡不着觉,愁得要死,因为她可能会因为订的牛肉太少而招致责罚,她讲这件事时,我真为她难过。”
“是的,她讲得满有意思,很动人。”我们走进乔治小旅店,波洛要帐单准备付钱时,我问波洛:“我们到伦敦后干什么?”
“我们必须马上去见特里萨?阿伦德尔。”
“去查明真相吗?但是她会不会抵触这一切呢?”
“Mon cher (法语:我亲爱的。——译注),跪在楼梯上又不犯法!可能她碰巧在捡一枚胸针——或者别的什么东西。”
“那么怎么解释油漆味儿呢?”这时招待员拿来了帐单,我们便没再继续说下去。在返回伦敦的路上,我们很少说话。我不喜欢开车交谈,而波洛正在忙着用围巾保护他那胡子,不让风给吹变形,所以也根本不能说话。大约一点四十分,我们回到住所。乔治为我们打开门,他是波洛的英国籍的男仆,办事从没出过差错。“一个叫塔尼奥斯医生的人正等着要见您,先生。他已经等了半个小时了。”
“塔尼奥斯医生?他在哪儿?”
“他在会客室,先生。一个女人也曾来过,要见您。她得知您不在家,感到很沮丧。先生,那是在我接到您电话之前,所以我不能告诉她您什么时候回伦敦。”
“你说说那个女人的样子。”
“她大约有五英尺高,先生,黑头发,淡蓝色的眼睛。穿着灰色外套和裙子,帽子戴在后脑勺上,戴得很不顺眼。”
“是塔尼奥斯夫人,”我突然低声说出。“当时她特别神经质,很激动。她说她必须赶快找到您,她说这重要极了。”
“那是什么时间?”
“大约十点半钟,先生。”波洛一边往会客室走,一边摇了摇头。“这是我们第二次失掉了听听塔尼奥斯夫人要说什么的机会,你怎么说呢,黑斯廷斯?是不是命里注定?”
“第三次会走运,”我安慰他说。波洛怀疑地摇摇头。“会有第三次吗?这我很怀疑。来,让我们听听她丈夫要说什么吧。”塔尼奥斯医生正坐在安乐椅上,翻看着波洛的一本关于心理学的书。他跳起来欢迎我们。“你们一定会原谅我打扰了你们。我希望你们不介意我强行闯入,在这儿等你们吧。”
“Du tout, du tout (法语:一点也不,一点也不。——译注),请坐。我给你倒一杯雪利酒喝吧。”
“谢谢,我有一件事,波洛先生,我担心,我很为我妻子担心。”
“为你妻子?我很遗憾。是怎么一回事?”塔尼奥斯说:“你可能见到她了,刚见到的吗?”看上去这是个很自然的问题,但是伴随它的敏捷目光却不是那么自然。波洛实事求是地回答:“没有,从昨天我在旅馆里看到你和她之后,没再见到她。”
“噢,——我以为她或许来拜访过你。”波洛正忙着给我们三个人倒雪利酒。他有点心不在焉地说:“没有。有什么——原因使她非要见我吗?”
“没有,没有。”塔尼奥斯医生接过雪利酒杯。“谢谢。非常感谢。没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但是坦率地说,我非常担心我妻子的健康状况。”
“啊,她身体不好吗?”
“她的身体,”塔尼奥斯慢慢地说,“不错。我希望她的头脑也健康。”
“噢?”
“波洛先生,我怕她接近于神经分裂了。”
“我亲爱的塔尼奥斯医生,听你这么说使我非常难过。”
“她这种状况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在最近的两个月里, 她对我的态度完全改变了。她精神不安,很容易受惊吓,她有奇怪的幻想——实际上不只是幻想——是妄想。”
“真的?”
“是的。她得了一种通常称为压抑型的疯狂症——这是一种很有名的病。”波洛用舌头发出一种同情的声响。“你可以理解我的忧虑了!”
“自然,自然了。但我不太理解的是你干什么到我这里来。我能帮什么忙呢?”塔尼奥斯医生看上去有点发窘,他说:“我想到我的妻子或许——或者可能——到你这里来讲什么离奇的事来了。我想,她可能会说,她处于我给她带来的危险之中——说一些类似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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