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了什么?”露达问道。
“关于--什么来着--意外和毒药之类的。你不记得了吗?”
安妮的左手按着椅子上的编花枝条。
“我记得有这一类的话,”她泰然自若说。
露达突然说,“宝贝,你该穿件外套。记住,现在不是夏天。去拿一件吧。”
安妮摇摇头,“我觉得很暖和。”
但她说话的时候却微微发抖。
奥利佛太太继续说:“你明白我的理论吧。我敢说医生的某个病人意外吃了毒药。其实是医生的杰作。我敢说他用这个法子都死个许多人。”
安妮的脸颊突然出现红晕。她说:“医生往往想毒死大批病人吗?对他们的业务不会有可悲的影响吗?”
奥利佛太太含含糊糊说:“当然啦,一定有理由。”
安妮脆声说:“我认为这个想法太荒唐。刺激浪漫得荒唐。”
露达以抱歉的口吻叫道,“噢,安妮!”她看看奥利佛太太。她的眼睛跟一头聪明的长耳犬十分相象,似乎想表达某种意思。那双眸子说:“请试着谅解。请试着谅解。”
露达认真说,“奥利佛太太,我认为这个想法棒极了。医生可以掌握一些不容易追查的东西,不是吗?”
“噢!”安妮惊呼道。
另外两个人都转身看她。
她说:“我想起另外一件事。夏塔纳先生说医生有机会在实验室里动手脚。他一定别有深意。”
奥利佛太太摇摇头,“不是夏塔纳先生说的。是德斯帕少校。”
花园小径脚步声传来,她回头望。
她惊叫说,“咦,说曹操曹操到!”
德斯帕少校正绕过屋角走过来。
第十三章
第二位访客德斯帕少校看到奥利佛太太好象吃了一惊。他那晒黑的脸皮转成深红砖色,人也窘得微微痉挛。他走向安妮说:“对不起,梅瑞迪斯小姐。一直按你的铃。没什么事。打从这边经过,觉得不妨来看看你。”
安妮说:“你按铃我真抱歉。我们没有使女--只有一位妇人早上来帮佣。”
她介绍客人和露达相识。露达精神勃勃说:“我们喝点茶。天气渐渐冷了。我们还是进去吧。”
大家踏入屋内。露达走进厨房。奥利佛太太说:“真巧--我们全都在这儿碰面。”
德斯帕慢慢说:“是的。”
他双眼若有所思盯着她--眼中含有评估的意味。
奥利佛太太自得其乐说:“我正跟梅瑞迪斯小姐说,我们该有个战斗计划。我是指命案而言。一定是医生干的。你不同意我的看法吗?”
“不能确定。可进展的事项很少。”
奥利佛太太摆出一副“男人就是这样”的表情。
三个人之间的气氛很拘泥。奥利佛太太立刻感觉出来了。露达端茶来的时候,她起身说要赶回城里。不她们真客气,可是她不想喝茶。
她说:“我留一张名片给你们。喏,上面有我的地址。你们若进城,请过来看我,我们细细讨论,看能不能想出什么巧妙的方法来寻根究底。”
“我送你到大门口,”露达说。
她们沿着前门小径走,安妮?梅瑞迪斯跑出屋外,追上她们。她说:“我考虑过了。”她那苍白的小脸显得十分坚定。
“哦,孩子?”
“奥利佛太太,你费了这么多事儿,真好心。不过我宁可不采取任何行动。我意思是说--那一切太可怕了。我只想把它给忘掉。”
“孩子,问题是环境容不容许你忘掉呢?”
“噢,我知道警方不会放弃的。他们也许会来这边。再问我许多问题--我有准备。不过,私下我可不愿再想那件事--或者以任何方式唤起回忆。我自知懦弱,可是我的心情就是如此。”
露达?达威斯嚷道:“噢!安妮。”
奥利佛太太说:“我可以谅解你的心情,但是我认为你不够明智。让警方自己去查,说不定永远查不出真相。”
安妮?梅瑞迪斯耸耸肩。
“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露达嚷道:“关系?当然有关系。关系重大,奥利佛太太,对不对?”
奥利佛太太淡然说,“我当然认为如此。”
安妮执意说:“我不以为然。没有一个认识我的人会认为是我干的。我看不出插手的理由。真相该由警方去找。”
“噢,安妮,你真冷漠。”
安妮说:“反正我的心情就是如此。”她伸出手。“多谢,奥利佛太太。你不嫌麻烦,真好心。”
奥利佛太太怡然说:“当然啦,你的心情若是如此,就没什么好说了。我无论如何不偷懒。再见,孩子。你若改变主意,到伦敦来找我吧。”
她爬上车,发动引擎,高高兴兴向两位姑娘挥手。
露达突然冲过去追那辆缓缓发动的汽车。
她气喘吁吁说:“你说--到伦敦去看你--是指安妮,还是连我也包括在内?”
奥利佛太太踩煞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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