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迟疑地瞧瞧她。
“好啦,”他说,“我的嘴已经太松了。但是,你要竭力照顾他们。好孩子,而且,顺便告诉你,你要守口如瓶。”
培根督察显得非常烦乱。
“砒霜?”他说,“砒霜?”
“是的,咖哩里面有砒霜,这里是剩下来的砒霜,你们可以着手调查,我只是用一点点来做一个粗略的化验,但是化验的结果是确定的。”
“那么就是有人下毒了?”
“看情形是如此。”坤坡医师冷冷地说。
“照你说,所有的人都中毒,除了那个爱斯伯罗小姐。”
“除了爱斯伯罗小姐。”
“看起来,她就有嫌疑了。”
“她会有什么杀人的动机呢?”
“也许是神经错乱了,”培根推测,“他们外表看起来好好的,但是,可以说,一直都是神经失常的。”
“爱斯伯罗小姐并不是神经失常的,我以医疗工作者的身分来说,爱斯伯罗小姐是同你们和我一样头脑清醒的。假若爱斯伯罗小姐在咖哩鸡里下毒给他们吃,她那样做必定有一个理由。而且,因为她是一个头脑极好的年轻女人,她一定非常小心,不要成为唯一未中毒的人。她可能这样做——任何一个有头脑的下毒者都会如此——那就是她自己也吃一点点咖哩鸡,然后夸张的表现出中毒的征候。”
“那么,你就不能确定了?”
“她是否吃得比别人少呢?是的,不能确定。无论如何,人对于毒药的反应不是一样的。同样分量的毒药会使有的人比别人更难过,当然。”坤坡医师鼓励地说,“病人一死,你就可以相当准确地估计出他服了多少分量。”
“那么,可能是——”培根督察停顿一下,想把他的意见表达得更充实。“他们家也许有一个人表现出不必要的慌忙,一个,可以说,同其余的人混在一起以免引起疑心吧?这想法对不对?”
“我已经有过这样的想法,那就是我要向你们报告的原因,现在已经交给你们办了。我已经派了一个我可以信任的护士去照顾,但是,她不能同时样样都顾到。以我看来,他们还没一个吃到足以致死的分量。”
“你是说,那下毒的人,他出错了吗?”
“不,我觉得更可能的是这样。那下毒的人是想在咖哩鸡里放下足以引起食物中毒迹象的毒药,结果大家一定是归咎于那些蘑菇,一般人总是摆脱不了蘑菇有毒的观念,然后或许再让其中一个人的情况恶化,终于死亡。”
“因为有人另外加了毒药的分量吗?”
医师点点头。
“那就是我马上来报告的原因,也是我派了一个特别护士的原因。”
“她明了关于砒霜的事吗?”
“当然。她知道,爱斯伯罗小姐也知道。当然啦,你们的工作,你们自己最清楚。不过,假若我是你,我就会到那里去对他们说明,他们的毛病是砒霜中毒,那也许会使那个凶手害怕,使他不敢实现他的计划,他现在也许在很有信心地期待着完成他的计划。”
督察的办公桌上的电话铃响,他拿起电话筒来说:
“好吧,把她的电话接过来吧。”然后他对坤坡说,“是你的护士打来的。是的,哈罗——我就是……什么?严重的毒性复发?……是的……坤坡医师现在就同我在一起……如果你要同他讲话——”
他把电话筒递给医师。
“我是坤坡……我明白……是的……很对……是的,继续那样处理,我们就到。”
他把电话筒放下去,转身对培根看看。
“是谁?”
“是阿佛列,”坤坡医师说,“他死了。”
命案目睹记.20.
在电话里,克瑞达克的声音听起来明明是不相信的腔调。
“阿佛列?”他说,“阿佛列吗?”
培根督察把电话筒转动一下说:“你没料到吧?”
“是的,的确没料到。其实,我刚刚判断他是凶手。”
“我听说他让那个车站剪票员认出来,看样子对他很不利。是的,看情形我们仿佛已经找到凶手了。”
“可是,”克瑞达克断然地说,“我们错了。”
然后有片刻沉默,后来克瑞达克问:
“有一个护士在那里照管,她怎么会出错了?”
“也不能怪她。爱斯伯罗小姐很疲累了,进去睡一下。
那个护士有五个病人要照顾:老先生、爱玛、塞缀克、哈乐德、和阿佛列。她不可能同时样样顾到。当时的情形似乎是克瑞肯索普老先生开始非常夸张地表现出大惊小怪的样子,他说他要死了,她进去把他安抚一番,然后再回来。她拿些有葡萄糖的茶给阿佛列喝。他喝了,就是这样。”
“又是有砒霜?”
“似乎是这样。当然,也可能是毒性复发。但是坤坡不以为然,詹森也和他一样的意见。”
“我想,”克瑞达克不敢肯定地说,“那下毒的人本来是打算害死阿佛列的吧?”
培根的声音听起来很感兴趣似的,“你的意思是阿佛列的死对任何人都没一点好处,而那老头子的死可以使大家都得到利益吗?我想那也许是个错误,有人也许以为那杯茶本来是打算给老头子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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