绢子背对着绀野弘的方向蹲着,正在小便。
“你在撒尿啊。”
“嗯。”绢子站起身来,在裙子底下把内裤提了上去。但是她紧接着说:“不舒服。”
绢子皱着眉头,因为内裤湿了,于是她弯下腰像变魔术一样把内裤脱了下来,然后把它挂在树枝上晾着。
“我里面什么也没穿。”绢子对在一旁看着的绀野弘说道。
“嗯。”当然什么也没穿,除了点头绀野弘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刚才那雪白的肌肤已经隐藏到裙子底下了。
——那里面藏着什么东西呢?——
绢子似乎看穿了绀野弘的想法。
“给你看看。”说着翻起了裙子。
“……”
绀野弘愣在那里说不出话来。
——像伤口一样。——
那是一种以前从未见过的、不可思议的形状。
轻飘飘落下的裙子锁住了绀野弘的视线。
那个年纪的绀野弘还没有性爱意识,那一瞬间感到的兴奋,是否与爱情有关,谁也不知道。也许只是一种吃惊,或是不可名状的兴奋。
少年绀野弘每次见到绢子时都想到那次在小树林发生的事情,他想再仔细地看一次。可是再也没有机会了。
“绢子是个漂亮的姑娘。”
“以后没准能成为演员。”
周围的人依然这样评价着绢子。
——确实很漂亮。——
绀野弘上四年级的时候这样想过。
——但是……——
容貌很美,但是下面却隐藏着那样一个连形状都说不清楚的东西,真是很不可思议。每当想到这里,绀野弘就会莫名其妙地感到兴奋。美丽的容貌和奇怪的生物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那个时候绢子也就十二岁左右吧。——
差不多,那时的绢子已经开始向成熟发育,身体也基本上像半个大人了。
如今的绀野弘对于女性身体的各个角落都非常了解,十二岁少女的身体也大概可以想像到。但是,心中留下的那段回忆与现实中的形象明显的不同。四十年前,只有那么短短的一瞬间,而且还是通过孩子的眼睛看到的……那个印象曾经无数次地反复出现在绀野弘的脑海里,经过多次的加工和扭曲,已经和最初的形象完全不同了。
已经没有具体的形象了,只是作为一种不可思议的概念留存在绀野弘的头脑当中。也许这种表达方式反而更接近于现实。
老宅的解体工事果然开始了,脚手架也搭建起来了,防止灰尘四处飞散房子周围还围起了篷布。下次再路过的时候,房子的骨架已经显露出来了。旁边还有立着一块牌子,上面写着:“私人住宅建筑用地。”
——看到老宅是走这条路的惟一乐趣,可是……——
几个月后,在老宅的地点建成了一座与绀野弘没有任何关系的新公寓。这样一来,一个家族曾经在这里居住过十来年的历史痕迹全部消失了。
——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父母早就去世了,如果房子还能保存到今天那才少见呢。
人生已经没有特别令绀野弘感到喜悦的事情了,生存的证据也在一点一点地被风化。不过幸好还可以回忆过去。
遇到下雨的日子,就在走廊的大厅里玩。绀野弘会拿出很多的纸盒把大厅堆得无处下脚,他用纸盒为偶人搭建了豪华的家。
“今天的天气不错嘛。”
“是啊,我们出去散散步吧。”
“好的,走吧。”
胡桃公主永远是游戏的主角。
开始的时候胡桃公主都是绀野弘操纵的,但是渐渐的绢子抢走了控制主角的权力。
大门口有一块放鞋的石板,往上登一级台阶就进了走廊。
绢子用指尖操纵着胡桃公主,让她在走廊里散步。绢子想让胡桃公主站住,于是把她插在木地板的缝隙中,谁知地板之间的缝隙比预想的要大,结果胡桃公主就从地板缝隙中掉了下去。
“啊!”
“对不起!”
没办法了。
——绢子是不是故意的呢?——
4
至今绀野弘也不清楚,也许是故意的,也许不是故意的。总之,就是一瞬间发生的事情。
绀野弘想从院子里爬到地板下面把胡桃公主“救”出来,可是结果证明那是不现实的。
当时有多么的难过绀野弘已经想不起来了,似乎哭了整整一晚,在很长一段时间他每天都会从胡桃公主掉下去的地板缝中向黑暗的地板下张望。
关于老宅的记忆、关于绢子的记忆大概就剩这么多了。
——胡桃公主消失的时候,我大概八岁左右吧。——
从游戏的幼稚程度看,大致就是那个年龄。
在小树林里看到绢子的私处和胡桃公主消失在时间上有什么样的联系,在绀野弘的记忆中已经变得模糊不清了。
——已经拆了大部分了。——
从篷布的外面已经看不见房梁了,瓦砾已经堆到了围墙外面。由于早晨很早,所以施工人员还没有上班,好像从篷布的缝隙中能钻进去。绀野弘看了看手表,平时他都提前十分钟到公司,即使偶尔迟到也没关系,可以解释说:“路上发生交通事故,堵车。”但是,进入老宅废墟的机会可只有今天这么一次,于是绀野弘从篷布的缝隙钻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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