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云溪看得昏昏欲睡的时候,海大仙停了下来,说:“嘿嘿,来了不少啊。”便让三婶取过一个早已准备好的隔年小南瓜,放在三叔胸口。然后海大仙从兜里摸出一把缝衣针。
杨云溪对王辉道:“他这是想干什么?”
海大仙回头瞪了杨云溪一眼,低声喝道:“别说话!”
杨云溪和王辉被海大仙这一瞪眼,不知怎么,竟吓得大气也不敢喘。
只见海大仙拔出一根缝衣针,使劲插在南瓜上。说也奇怪,那黄色的小南瓜随着针刺,竟然散出一阵淡淡的黑烟。杨云溪嘴上不说,心里却在想,这老巫婆也不知道在缝衣针上涂了什么化学药水,竟然产生这样诡异的效果,蒙骗愚昧的人。
那海大仙手起针落,动作越来越快,片刻工夫,已扎了一十七针,小南瓜上黑烟一阵接着一阵,让整个堂屋的意境都显得有些朦胧阴森起来。这淡淡的烟雾无色无味,却让杨云溪有种极想睡觉的感觉。他正要闭上眼睛,忽听海大仙说:“快,快堵住门缝!”
三婶的反应速度极快,马上就冲到大门边,三婶松开手,将手中的符纸往门缝上一按。一阵风吹过来,符纸猎猎作响。杨云溪又惊又奇,这屋子内哪来的风?
那海大仙紧紧按住三叔胸口的南瓜,好像怕南瓜生了脚会跑一样,嘴里喊:“不够不够,你们都过去把符纸堵上,这东西挺凶,要跑。”
杨云溪和王辉都愣在那里,三婶直朝他们招手,王辉迟疑着走了过去,终于也把手中的符纸按在门缝上。这样一来,那阵怪风似乎小了一些。
海大仙又叫:“你,还有你!”指着杨云溪,意思是让他也过去堵门缝,杨云溪又好气又好笑,他根本就不信这一套,松开手,说:“这破纸真能挡住鬼怪?”
海大仙叫:“小心!”
只见一阵旋风,杨云溪手上的符纸被一下子卷了起来,飘到了屋顶的横梁之上。那阵风就像无形的蛇一般,迅速冲到大门那边,吹得三婶和王辉的头发衣服乱飞。
这一下连杨云溪也觉得不对劲了。如果说刚才自己还怀疑那风是从外面透过门缝吹进来的,可是,现在屋里狂风大作,三婶和王辉站都站不稳当,门缝里渗进来的风无论如何也造不出这种情景来的。
可惜,那张符纸如同粘在屋顶横梁上一样,再也不下来了,杨云溪就算现在想去帮忙,他手中也没有“武器”了。
这阵怪风持续了十秒都不到,忽然间就消失无踪,屋内顿时陷入一片死寂。海大仙松开南瓜,颓然坐倒在地,拍着腿叫道:“唉,功亏一篑功亏一篑,终于还是让它逃走了!”
三叔说:“不要紧吧?海大仙。”
杨云溪一愣,三叔的话语清晰,中气十足,完全不似刚才那般有气无力,喉咙嘶哑的样子!
海大仙说:“捉住十七个,跑掉一个,只不晓得跑掉的这个有没有什么厉害的后台。”
三婶问:“有后台怎么了?”
海大仙说:“那就麻烦了,要是后台硬,咱们在场的都要倒霉的。希望没有后台,那就好办。三婶子,你晚上把这个南瓜蒸一蒸,和三叔两个人吃掉,这样一来,食鬼的恶名就传出去了,鬼和人一样的,欺软怕硬,以后什么鬼见着你们都要退避三舍。”
三婶连连点头称谢。三叔也从躺椅上爬起来,留海大仙还有杨王二人吃饭,说要露两手拿手的好菜。看得杨云溪和王辉目瞪口呆,就算驱鬼灵验,也不至于让一个病人好得这么快吧?!
海大仙连连摆手,只是告辞回家。后来,杨云溪才听三叔讲,原来这海大仙有个规矩,就是不在别人家里吃饭。(不会是去哪家捉鬼就让哪家吃鬼,海大仙害怕鬼吃得太多会惹毛十殿阎罗吧~~)
这王辉在三叔家吃了一顿饭,和三叔的关系也算处得近了一步,可是,他始终没有说出投资商为什么原因非要让他来演男主角。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隐私,杨云溪也就没有过多追问。
黄梅戏剧组(6)
第二天拍摄正式开始,说也奇怪,第一场戏第一个镜头就不顺当,NG了十几次,不是摄像机出问题,就是人员站位不对,再不就是灯光忽然熄灭。弄得大家满腔热情遭到迎头痛击,士气一下子低落下来。
上午就这么白白浪费掉了,杨云溪也没有办法,让送外卖的进了片场,吩咐技术人员晚点吃饭,彻底检查一下设备。他则端着饭盒四处和人说笑,妄图清除这一上午的故障给大伙撒下的阴霾。
三叔和王辉倒是“和谐”了,吃饭也靠在一起聊个不停,饭了,王辉给三叔敬了根烟,两个烟囱就在一处小亭阁那里吞云吐雾。杨云溪看得鼻痒,也凑过来过瘾。
照例,王辉吸得最快,顺手一弹烟屁股,烟屁股稳稳站立在亭阁台阶上。杨云溪愣住了:“王辉,你肯定练过这一手,真不简单。”
王辉瞪大眼睛,看看竖着的烟蒂,又看看自己的手,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样子。
杨云溪说:“你真没练过?”
王辉摇摇头。三叔问:“什么事?”杨云溪就把昨天王辉弹烟屁股也是直立的事说了一下。三叔沉吟半晌,嘴里吐出一个字:“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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