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桑慢慢放开手,把玉佩递给他,“阿库没有结婚,没有子女,他既说给你,我一定会按照他的心意去做。”他长叹口气,“请以你的性命起誓,誓死与玉共存亡。”他说完摇摇头,“你不是我们族人,你可以不保护这玉。只是请求你,不是生死攸关,一定以玉为重好吗?”
楚一苇的脸色因为他的话变得凝重起来,接吧就是接过一个承诺,不接好像说不过去,他正犹豫间,低头见木匣里面还有封信,他忙指着信说:“我们先看信吧,说不定你阿库对玉另有安排呢。”巴桑略微迟疑了下,立刻握紧玉,伸手把信拿了出来。
“……
我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来,正如我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走。远方来的朋友,不要惊讶我这个开头,既然命运牵引你走来,你想逃也逃不了。
苏西是一个美丽的女子,如果,如果不是她拿到了碎心锁,我会不顾一切接受她,可是,她成了新一代锁的主人,而我成了新一代玉的主人,上苍为什么总是这么折磨人?
还记得在火车上初见苏西,她是那样忧伤,仿佛整个地球的人都抛弃了她……
感谢圣明的佛祖让我认识了她,尽管我是用我的生命去救赎她,可是我无悔。
洛桑绝笔
又附:匣的底层有一个暗格,里面有本书,让巴桑念给你听。(这行字特别潦草,显然是匆忙加上去的。)”
楚一苇把信重新又读了一遍,里面说的玉一定就是巴桑手中的血玉,那锁是什么?应该也是价值不菲的宝物,说不定跟这块血玉一样也是世代相传,为什么就选了苏西这样一个汉族女子做传人?莫非传苏西锁的那位和洛桑一样终身未婚?他把信递给巴桑,“看下吧。”
巴桑双手合十,祷告了下才双手接过信。他的脸越来越白,最后他搁下信,掀开了木匣的底盖。他双手微颤地拿出本手抄书,楚一苇瞄了眼,上面龙飞凤舞用藏文写了个“恨”字。
“多嘎
#8226;尼玛是族里最美的姑娘,大大的眼睛,长长的睫毛,族里来求亲的很多,可是尼玛只喜欢一个,那就是丹巴#8226;次仁,丹巴家族族长的儿子。
西藏王不知从哪听说了尼玛的美貌,用一千头牛买通多嘎家族族长强行娶走了尼玛,尼玛哭得嗓子都哑了,可是为了整个家族她还是进了后宫。
一年后尼玛为西藏王生下了小王子,她成了西藏王最宠爱的妃子,享尽珍馐美味,可是尼玛不快乐,深深的思念苍白了她的脸。
尼玛没有想到在佛法讲道会上会再次见到次仁,尽管此时的次仁已经不叫次仁,而是布达拉宫达赖活佛的随侍,可是尼玛认定这是佛祖给自己的喻示,让自己再回到心爱的人身边。
于是在某个夜晚尼玛逃出了皇宫,奔向她心目中的爱情。
不幸的惨剧发生了,次仁不肯见尼玛,还把尼玛的行踪报告给了西藏王,西藏王大怒之下派兵追杀尼玛。尼玛心死如灰,在某个清晨走上天坛,以活祭的方式把自己献给了神明。
尼玛指天为誓,生命不灭,恨不灭。”
巴桑念完最后一句,连嘴唇都哆嗦起来,“传说中尼玛每隔一百年,就会附身她的使者,杀尽次仁家族所有的男人。”他把书依然放回木匣的底层,“我们这代就是次仁家族近支第十二代。”他把一直紧握着的玉递给楚一苇,“这玉是丹巴家族时代相传的血玉,谁拥有它就可以号召族人做三件事。”他的眼里闪过悲伤,“可是每代玉的主人都离奇死亡,而且死得很惨。阿库为了不让后人成为玉的牺牲品,宁愿一辈子孤独地活着,次仁家族的直系到他这代算是结束了,哎。”
楚一苇轻咳一声,巴桑这番直率的话说得他心里有点那个,他看来好像就是新一代玉的传人,换句话说,洛桑不忍心丹巴家族的后人枉死,就选了他做替死鬼。
巴桑似乎看透了他的心思,很严肃很认真地说:“如果阿库不是指定把玉给你,我们次仁家族的男人个个都不怕死。”
楚一苇的脸红了红,“或许你阿库觉得锁到了内地,也该由个内地人去解决吧。”巴桑摇摇头,“每一代都是以最后见的那个人为传人,从没有例外过。”楚一苇算是彻底明白了,他接过玉,先不管传说是不是真的,火车上那个黑影可是真的,血玉说不定能引诱他现身,那岂不是皆大欢喜?
死亡的阴影(1)
从巴桑那出来,想起米珠儿的怪言怪行,楚一苇决定去找下她。
“米珠儿”站在门口他大叫了声,意思是自己来了。
里面没有回应,可是灯亮着,他的心一沉,迅速地掏出枪掀开了门帘——米珠儿抱着双臂蹲在角落里,像在想什么。他警惕地四下看了看,暗松口气,边把枪插回腰间的枪套里,边朝她走过去,“米珠儿”
米珠儿抬起头,眼里全是忧伤,“你把洛桑还我。”眼泪大颗地跌出她的眼眶,楚一苇心里不觉起了怜惜,“洛桑找苏西去了,你难道不希望他们过得快乐些?”他知道他不该说这种莫须有的话,可是如果这样能安慰她的话,偶尔说一次也不为过吧,他暗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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