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桑紧捏的拳头慢慢放了下来,“我相信你。”他从怀里掏出个香囊,“我阿妈说,阿库把玉都给了你,这个也给你吧。”楚一苇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有这么好运,他强忍住激动的心情微微一笑,“谢谢,我不会辜负你们的信任的。”
“哎呀,”米珠儿突然出现在他们的身后,鼓着掌说:“好感人的场面啊,好感人的兄弟情啊。”楚一苇在那一瞬间转过很多念头,转过身时他已经板起脸,“米珠儿,你来得正好,这几天你都去哪了,老实交代。”
“哎哟,我的妈啊,我好怕怕。”米珠儿拍拍胸口,冲他抛个媚眼,“前天的前天的前天晚上,我不就和你在一起吗?”楚一苇的脸变成了猪肝色,他冲动得想过去揍她,“米珠儿,严肃点。”米珠儿露出很无辜的样子,冲他顽皮地吐吐舌,“我很严肃啊,楚一苇警官大人。”她的眼里却没有一丝笑意。
“你!”楚一苇因为和她有过那事,心里难免有愧,说个你字后就再说不出什么狠话来。
“措姆死了。”巴桑忽然冷冷地说。
“死了就死了,有哪个人最后不是死?有时候死比活着幸福得多。”米珠儿想起苏西和南凤,他们活着跟行尸走肉有什么区别?
“一条人命你竟说……你还有没有人性?”楚一苇气坏了,这女人怎么跟没长心一样?
火从米珠儿的心底一下窜到了头顶,“人性?我妈死的时候谁和我讲TMD人性?”想起那晚米羽白着张脸躺在地上,左手腕像忘关闸的水笼头样汩汩地往外冒着血,她的眼里露出悲愤和痛苦。
“对,对不起,米珠儿。”米羽伸出手似乎想摸下她,可是她的手刚伸出去就重重地摔了下去。
妈妈,为什么跟我说对不起?你既然把我生下来,为什么不带我一起走?她的脸因为痛苦扭曲得厉害,“妈妈,别走。”她大哭起来,突然她又紧抓着衣服尖叫起来,“不要,你不要过来。”她惊恐地往后退着退着,仿佛中那张淫笑着的脸已经逼近过来,那双手毫不留情地撕掉了她的外衣内衣……“不要啊,妈妈,妈妈,救我!”凄厉绝望的声音还在半空回响,“咚”地一声她栽倒在地,昏了过去。
死亡的阴影(3)
演吧,演吧,看你能演到什么时候。楚一苇冷冷地看着她,在眼见她双眼一闭昏了过去他也强力忍着没有走过去,她是装的,他暗对自己说。
巴桑似乎没有考虑那么多,也似乎忘了这之前他还想杀了她,见她一昏倒他立刻跑了过去,用力掐了下她的人中。
米珠儿过了好半会长出一口气,缓缓地睁开眼睛,“别过来!”她惊恐地指着前方,又昏了过去。
这时楚一苇见巴桑跑过去了,暗骂自己一句混蛋,也跑了过来。到了米珠儿跟前,他才发现她双拳紧握,因为过度惊恐,她双手的指甲已经全部被掐进手掌中。
回到加工坊米珠儿很快发起高烧,她时而惊恐地尖叫,时而绝望地求饶,更多的时候她全身抖颤地缩成一团。楚一苇一看她的情形,已经猜到她可能被人强暴过,想起她说的那句“我妈死的时候谁和我讲人性”,他心里又是惭愧又是难受,不由得握住她的手,“都过去了,有我在,别怕。”
“哎”一丝若有若无的叹息忽然透壁传来。
“谁?”楚一苇转过身时已经拔出了枪,“谁?”
四下突然没了声息,他侧耳听了听,哪有什么叹息?难道是我听错了?他皱下眉头转过身,“你醒了?”米珠儿不知什么时候醒了,大瞪着两眼在看着他。
“你是不是感到累,想睡觉?”米珠儿的声音轻飘飘的像是一阵暖风吹过,楚一苇不觉点下头,“那去休息吧,人生多磨难,活着真是件痛苦的事情啊。”
楚一苇只觉得眼皮越来越重,他似乎又回到了刚上初中那会,第一次考数学他只考了59分,老师说对不爱学习的人就是一分他也不多给……他又看到高考出榜那天,他因为三分之差只能读公安专科学校……第一次谈恋爱,女友含泪说:“一苇,对不起,我爸妈说我敢再跟你交往就和我断绝关系。”……每月的工资除了上交给父母的,他的存折上只有四千块钱……悲伤透过血脉传到指尖,他不禁心灰意冷,是啊,活着真累啊,他慢慢举起手中的枪对准了自己的太阳穴,
“别!”刚进门的巴桑把手中拎着的鲜奶冲他泼去,他自个一个虎扑再跟着一个背摔夺过楚一苇手中的枪。
楚一苇呆呆地看着他,好半会才清醒过来,如果不是巴桑及时出现,他刚才就要了自己的命!冷汗沿着他的鬓角滴落下来,“谢谢,”他苦笑着伸出手,“给我吧。”巴桑迟疑了下还是把枪还给了他。楚一苇微笑着拍下他的肩,意思自己没事了,他把枪放回枪套里,转头去看米珠儿,米珠儿脸色苍白地闭着眼睛,已经又昏睡过去。
楚一苇从不相信命运之说,可是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太过诡异,他觉得有必要和巴桑探讨下,“巴桑,我们到外屋说说话吧。”巴桑笑着指下他的脸,“远方的朋友,先洗把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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