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一苇不喜欢拐弯抹角地说话,或许这跟他的职业有关,“巴桑,你知道催眠术或者类似可以控制人心神的其它什么术吗?”巴桑抠抠后脑勺,“什么是催眠术?”楚一苇的心凉了半截,“那你刚才听到一声叹息了吗?”巴桑这次很直接地摇摇头,楚一苇挫败地塌下肩,他摸出烟,“兄弟,来根?”
巴桑忽然站起来,“远方的朋友,等等。”他跑出去不多久,拿着根长长的旱烟枪走了回来,“抽这个试试?”楚一苇摇摇头,旱烟他抽过,很呛人,何况他抽烟只是为了让思维活跃点,“巴桑,你们这避邪一般都用什么东西?护身符?还是玉?”说到玉他心里一怔,我不是有血玉吗?为什么我还会被诱惑?
巴桑吃惊地看着他,“什么是护身符?”楚一苇被彻底打败了,他正想说算了,巴桑忽然从内衣掏出一个圆形的东西,“远方的朋友,你说的是托架吧。”楚一苇被他的称呼逗得笑起来,“我姓楚,楚一苇,你叫我楚哥好了。”他说着去细看巴桑说的“托架”,这是个制作很精巧的金属饰品,里面像是刻了只兽又像是刻了只鸟,他皱下眉,“这个,托架,哪有买?”巴桑笑呵呵地从脖上取下来戴到他的脖子上,“这是我莫拉(藏语奶奶的意思)给我的,送给你。”楚一苇急忙从脖子上取下来,“这怎么行?”巴桑压着他的手,很诚恳地说:“你代我们次仁家族受过,这只是个小物件。”
楚一苇被深深地感动了,他掏出血玉,“这个请替我保管好,”为了不让他拒绝,他刻意补上一句,“如果我有什么意外,请你交给我的传人。”说完他心里暗笑,因为直到现在他都不相信那个传说。巴桑这次没有拒绝,而是认真地点点头,“放心,楚,楚哥,我以我的性命发誓会保护它。”楚一苇吓了一跳,“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咳,这么说吧,这块玉我送给你了,但是你不是我的传人懂了吗?”巴桑摇摇头,“不懂。”楚一苇头大地双手互击了下,正想着怎么说清楚这件事,一个年约十二三岁的小女孩忽然跑了进来,“阿吾(藏语哥哥的意思),活佛法驾到了。”她好奇地看下楚一苇,“莫拉(藏语奶奶的意思)让我请两位客人一起去迎驾。”
活佛来了?楚一苇略一沉吟,“我去叫她。”他不得不自告奋勇,巴桑是不方便去叫米珠儿,而他正想看看她是真的中了所谓的邪,还是刻意掩藏行径。
意外发现
火车站出口及外围处挤满了来自西藏各地等着朝见活佛的藏民,每个人都焦急而又虔诚地伸头望着出口,不知谁突然喊了声,“活佛出来了。”人群一下安静了下来,楚一苇注意到他们大部分人穿的藏袍都是新的,估计是为了迎接活佛特意赶做的。
不知是谁带头献上手中的哈达,其他的人跟着抢着把哈达献到活佛的脚前。
楚一苇暗悔出门时没带几条哈达出来,他暗寻了下巴桑,却是没看见,他便学着藏人双手合十半低头迎接活佛。就在低头的那瞬间,他看到了米珠儿,他的额上冒出了冷汗,米珠儿不会做出什么冒犯活佛的事吧?他瞄眼左右,慢慢地向米珠儿的方向移去。
忽然,活佛轻叹了声,“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尘起尘灭,何苦?”楚一苇如被重锤敲了一下,手一松抬起头来,只见活佛三十多岁的年纪,眉眼间挂着笑似乎在看向他这边,“忘我忘忧。”活佛轻沾一点水,弹过来,有一滴正好落在楚一苇的脸上。
楚一苇被吓了一跳,去看活佛,却是已经往前面去了。他忙回头去找米珠儿,哪还有米珠儿?他有些慌了,暗想先跟着活佛看看,万一有出什么事也可以帮上一二。然而,一直到活佛上了来接他的车,米珠儿都没有出现。
她去哪了?还有巴桑……楚一苇心一沉,也顾不得人多,大声喊起来,“巴桑,巴桑。”
“别喊了,他已经回去了。”
米珠儿?楚一苇的眼光一下变得凌厉起来,“你不是说头晕不来吗?”
“我改变主意了,怎么,我还需要得到你楚一苇警官大人的批准才可以来?”
楚一苇的脸变成铁青色,“你刚才干什么去了?”
“我为什么要回答?注意,我不是你的犯人,我们还……”她的眼里露出丝讥讽,“你不是要找巴桑吗?还不快些回去看看,免得一会又赖我杀的,警察办案抓不到犯人就随便找个人顶罪吗?”这话说得重,楚一苇气得扬起手,“哎哟,你还想打我啊?”她冲他抛个媚眼,“打啊打啊,我让你打。”楚一苇知道再跟她夹杂下去,他说不定真地一冲动揍她,所以他什么话也不说,掉头往牛奶坊走去。
刚进门,他就听到巴桑快活的声音,“活佛今天弹水到我额上了!”楚一苇不觉微微一笑,活佛也弹水到我额上了,他想起活佛那句“忘我忘忧”忽然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我时刻念着自己是刑警却忘了我也是人,他的心情轻松了许多,脸上带着笑走进坊里面。
巴桑见他进来冲他笑笑,转头继续说他的感慨:“十二年前我发高烧,活佛也是弹了滴水到我的额上,我的病就好了,而且到现在身体都很强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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