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句话被徐洵说得掷地有声。抑扬顿挫的言辞中充满了将定自信和韧性。米希和小碎都沉寂了,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们完全能够体会到,徐洵所言蕴含了很深的弦外之音。只是一时间无法领悟到这弦外之意是什么。
喝下毒液的徐洵依然很平静,无丝毫痛苦的表情。睁开眼睛瞧瞧他们两人,如叙述家常一般地说:“米希啊,有一件事情我要告诉你。你们寝室里,老二,老三都曾经闯入过梵蓝公墓。那里有一个摄像头,他们一举一动都逃不出我的视线。还有雷警官,他也进入过。老三是我派人杀死,他后背上字迹同样是我派人刻上。我只想恫吓世人,吓退人类的贪欲。让人远离梵蓝公墓,远离梵蓝。谁料想,这并没有*贪婪对梵蓝财产的窥探。仍然有很多人瞧瞧临近了梵蓝公墓,并且真有人再次闯入了公墓。无奈,我也只能履行梵啊铜许下的梵蓝诅咒,梵蓝公墓一旦被打开,就会有许许多多人无辜丧命。我买凶,开始谋杀云翳医学院教授。”徐洵思维异常清醒,每一个步骤,每一个细节都不忘记。不清楚他是在忏悔,还是在解答疑问。总之,这些话一定曾度上让米希的疑虑云开雾散。“米希!老三临死前拨打那个陌生号码也是我一手部署。目的吗!我只想让你害怕,让你远离。谁会想到呢?你非但没有远离。反而不自觉地调查起了这件事。那个手机号码,几天前我交给了米博。米希同你们通电话,就是那个手机。”
小碎和米希几乎异口同声地发出一个疑问:既然徐旭如此残暴,一个不满两岁的孩子都不放过。梵蓝成员为什么会对此人言听计从,俯首贴耳呢?
徐洵从容地笑了一下,常常出一口气:“你们不会明白。徐旭并不残暴,恰恰相反徐旭这个人充满了悲天悯人的情怀。他那种人格力量会让会让所有认识他的人折服。徐旭确实很极端,那种极端充满了悲重的调子。我们曾经抵牾过他,反对过他,甚至排斥背叛过他。最后,事实证明了我们的失败。彻底的失败,无法挽回的失败。梵蓝实验让我们梵蓝,梵蓝家族彻底崩溃。”
梵蓝实验,这个词汇再次从徐洵口中说出。他简述了所有,几乎将所知道的事情毫无隐瞒地讲述了出来。唯独,他对梵蓝实验的详情避而不谈。小碎、米希再次异口同声,询问梵蓝实验的内容究竟是什么。徐洵闭上了眼睛,静静地坐在椅子上,等待那最后一刻的到来。
女孩子总会心急一些。她用力拉动徐洵胳膊,生冷地质问道:“校长,您真疯了吗?为了什么徐旭,为了什么梵蓝咒语不能被泄露,你居然选择杀人。最终让自己走上了不归路。这究竟是为什么啊?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不将梵蓝咒语,将那对玉镯毁掉多好啊。你为什么还要保护那对玉镯呢?我糊涂了,彻底糊涂了。”
徐洵闭上的双眼不曾睁开,永远不再睁开。他静静地离去了,似乎瞑目而终。
徐洵永远不能回到小碎的这个问题了。也许,这个问题不需要回答。无论小碎,还是米希他们都非常清楚。徐洵矛盾的一生,矛盾的悲剧。他一定要执行自己的使命,对梵蓝负责,对徐旭负责,对梵啊铜负责,唯独不对自己负责。哪怕是杀人害命,他也要遵从一个宗旨:决不允许梵蓝咒语公之于众。他同时非常清楚地知道,梵蓝咒语无可替代的价值,咒语的毁灭将是不可估量的损失。所以,他还要尽可能保护那对玉镯,保护梵蓝咒语。至于这背后的原因,这最核心的原因,只有他自己明白了。用他的举动诠释了属于他个人的理解。
米希死一般沉寂,双目发直。蹲到徐洵身旁,手指颤抖地触摸了一下他的身体,倏地收了回来。狠狠地咬紧嘴唇,味觉让他知道嘴里有一股咸涩的滋味。他将这股咸涩的液体,血迹茹了下去。心中泛起不安宁的折磨。就这么几天,先是失去了自己养父。今天,失去了自己的亲身父亲。米希第一次感到了两股力量相互撞击的痛苦。也许就是这样的痛苦,将邢原和徐洵折磨得体无完肤。米希内心充满了恨,试图用这种恨来逃避痛苦的煎熬。他反复告诫自己:徐洵杀死了你父亲,你不要悲伤,不要痛苦。可惜,面对眼前的徐洵,他恨不起来。眼中的泪珠轻轻坠落。
“米希!你——”小碎放开了徐洵胳膊,从屋中走出来。留给了米希和已经逝去的徐洵充分自由的空间。让米希不受干扰地痛哭一场。她想:这是留给徐洵最好的告慰吧!
久久——
米希和小碎用IC电话报了警。他们还有非常重要事情要处理,只能悄悄离开。
罪恶!歹毒的阴谋
邢原同徐洵嘶吵了一架。徐洵愤怒地离开,留下了孤零零的邢原。
邢原返回公寓,一对玉镯变成了粉碎。拾起来,轻轻吹一口。飞散了。邢原大哭起来:“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寄予了自己一辈子心血,寄予了整个梵蓝生命的玉镯,瞬间被自己摧毁。邢原恨梵蓝。这恨,并不能将自己同梵蓝划清界线。自己的生命,自己的灵魂,自己的爱和付出,全部熔铸成了梵蓝的一部分。这种痛苦和无奈可想而知。恨不能很,爱不能爱。
邢原苍老,疲惫,绝望。昏昏沉沉地昏厥了,不自觉中回忆起了几个月前的一幕,让他癫狂,让他绝望的一幕:
深夜,孤身一人的邢铭呆滞地仰望繁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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