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没有线索呢?因为那天我偶然碰到他从您家里出来,于是就来问一下。而且我听说他和您还是熟人,您是否了解他的行踪呢?”
泷井说完了,雪乃仍然低着头,脸绷得紧紧的。她对泷井的提问,如何应答呢?不难猜测,她正在盘算着。
沉默了一阵之后,雪乃还回照片,露出为难的表情,并有礼貌地微微笑了笑。昏暗中,她那张白净的脸比刚才显得更加苍白。
“对不起,您是不是搞错人了?”
雪乃冷静地口答。
“在我的记忆中没有这么个人,更不知道岩田这个名字。”
“但我曾亲眼看到他从您这儿出去……”
雪乃并不急于反驳,相反,她很坦然地盯着泷井的眼睛。
“他真的是从我家出去的吗?”
“是的,是这样的。”泷井虽然这样回答,但是心里好像产生了一些动摇。因为疏忽大意,只有这件事没有仔细询问酒店的招待。
从雪乃的微笑中,看得出她比刚才显得镇静多了。
“啊,这就对不起了,岩田君不是做什么推销工作的吧?那样的话,也许我接待过他的来访,可是忘记他的相貌。”
“不,他不是推销员。”
雪乃稍微歪了一下头,叹了口气。
“这就怪了,我的确没有这个印象。”
“您也没有听朝永先生说过这个名字吗?”
“没有……”
“您丈夫什么时候回来?”
“十八号左右……”
“那么请允许我打听一下公司方面的人。”
“请自便。”
“实在对不起,给您添麻烦了。”
“不,哪儿的活,没能给您什么帮助。”
最后,雪乃以殷勤的态度,送泷井到大门口……
但是这座房子里一定有鬼……
不,也许那个女人说的是真的。
当泷井走出朝永家门时,他感到很渺茫。因为从雪乃的言谈中,没有抓到一点把柄,头脑中留下的仅仅是对艳丽的雪乃的一种猜疑罢了。
不过,凭直感,他总觉得那个女人手里一定隐藏着一把解开岩田失踪之谜的钥匙。
线索在雪乃这里断掉了,朝永又在出差,泷井实在想不出一条进攻这座堡垒的锦囊妙计。
那天晚上,泷井仍然住在姐姐家,但他没有向姐姐述说事情的经纬。如果把雪乃的事告诉礼子的话,她马上会条件反射似地把雪乃视为丈夫的恋人,这样一来,她肯定会气得发疯的。不过,这种主观揣度雪乃背着自己的丈夫与岩田建立情人关系的想怯,似乎也有些过于偏颇。但总的说来,在目前阶段,这件事是太棘手了。
泷井决定把这个情报对碑文谷警察署防犯科暂时隐瞒下来。如果通知了他们的话,警察也许会马上到朝永家进行情况调查,同时,如果雪乃一问三不知,警察就要吃闭门羹了。而且那家酒店的青年店贝,因为朝永家是他们多年的老主顾,在警察面前,他又能力自己做出多少有力的证词呢?
泷井心里没有一点把握。
在敌人防范之前,先毅然地隐退下来,静观事态,再抓住一些更确凿的证据。泷井这样想。
“同雪乃见面的第二天夜里,他又一次悄悄地潜伏到朝永家附近。”
这一带白天本来就很安静,一过晚上十点,在浓重的夜色里,就更显得寂静得有些令人怯步。
他小心谨慎地选择了围墙和树篱的背光处,同时又能嘹望到朝永家门口的地方藏了起来。
不久,一个意外的新情况出现了,令他顿时紧张起来。
以朝永家的门口为中心,在同他方向正好相反的道路的拐角处,也有一个人影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那是个身材瘦小、穿西装的男人。
当泷井踱步过来的时候,那个男子已经躲到了身后树篱的阴影中。他好像也在注视着朝永家的大门。开始,泷井以为自己神经过敏,看错了,但后来发现那人的确窥视着与自己相同的地方。那个男人偶尔挪动几步,走到路灯灯杆下,看一下手表,然后又返回到原来的老地方,神情专注地观察起朝永的家门口来。这种无言的举止,完全表露了对方的内心。
不久,那个男人左右观望了一下,便抬起双腿、迈着沉重的脚步从树萌中走了出来。
当时大约十点半。对方可能是在这儿呆了很久,见朝永家的门前始终没有任何动摇,于是断念,转身走了。
泷井没有放弃监视的打算,便悄悄地限在他的后面。
那男子蓄着长发,从背影看,还只不过是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
向前走了一段路后他拐进了一条又窄又陡的坡道。泷井也随之走进了道路的拐角处。
前面男人的脚步,就像灌了铅一样,沉重而缓慢,道路很窄,如果不拉开一点儿距离的话,他便会立即发现有人在跟踪。
突然,泷井有一种异样的感觉。
在后面,也就是在前面的男子和泷井走过的路上,刹时间又出现了另一个男人,他蹑手蹑脚,但步履疾速,一闪身□进了坡道。
第一个男子大约走到坡道的一半,后面的男人便径直向他的背后靠了过去,他也是身着西装,但是戴着压舌帽,帽沿压得很低,遮住了他而目。看上去,他个子略高,体格也显得较强壮。
追逐者跑上前,一把抓住前面那个人的手腕,并就势用身体把他压到石头墙上。两个人在无声地搏斗着。纠结在一起的喘息声,打破了宁静的夜空。泷井也深深地为此振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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