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泷井在短时间内却原地未动,持静观态度。他看前面两个男人的力量悬殊很大,而且后者是突然冲上来,所以明显地占了上风。看来,他们之间一定存有什么纠葛,当然,泷井是猜不出来的。况且,男性的争斗,是没有必要过早地介入去调解的。
当发现第二个男人拿出闪亮的刀子时;泷井反射性地跑上前去,从后面抓住了那只持刀的手,并将其倒剪过来,他们三人当中,泷井的身量是最魁梧的。再加上每天在建筑工地和工人混在一起,自己的腕力有多大,他心中有数。
被揪住的男人“啊”地叫了一声,放开了被压在墙上的刀子,并用力挣脱了泷井。
看架势,他现在又把泷井视为新的进攻目标了,但他始终没有鼓起袭击泷井的勇气,他的手又被泷井牢牢捉住。刀子落到地上。但就在泷井精神松解的一瞬间,对方将他用力推倒在地,然后朝坡道的下方跑去。
泷井正想抬脚去追,不料路边伸出一只手来,回头再看那个男人,只见他已经轻盈而敏捷地跑完坡道,转弯不见了。泷井这才发现那个身体一直靠着墙、一动不动地注视着自己的男人,实际上很像个年轻的女子。她的左衣袖已被划开,血从里面流了出来……
逃走的那个男人,是岩田?
同一个疑问又回到泷井的脑中。
他是从朝永家出来的吗?
现在还不能这样判断。
但是那个叫野田律子的女人,如果她确是窥视朝永的家,在归途又遭到袭击的话,那么那个男人肯定是与朝永家有瓜葛的人了。
再说律子,她为何一直站在路角,注视着出入于朝永家的人呢?她想干什么?更令人费解的是,她的这身装束,难道仅仅出于单纯的兴趣和爱好吗?不,她肯定是为了隐瞒什么,才用异性的服装把自己装扮起来。
而且,这个女子险遭杀身之祸,却不想报告警察,这又是为什么?,这些疑问像旋涡一样,在泷井的头脑中翻卷,他感到。
如果再深究下去的活,连自己的意识都要变得混混沌沌了。
第三杯酒一下肚,泷井便笨拙地慢慢站了起来。
——
「第七章」
在“天城山,被刺杀的尸体……,趁着一岁的真澄快活地摆弄玩具的时候,看晨报的松野文代怀看好奇心,边看边读出了声。
“嗯?”在嗓子眼里嗯了一声的立夏子,突然感到心脏“咚咚”地跳起来。
这是立夏子在南青山遭袭击的第二天早上。文代的丈夫上班去了,立夏子和文代母子一起吃完早饭后,开始整理左腕伤口的绷带“天城山,发现了尸体?”
立夏子好像在催促自己快点儿做好思想准备,反复地念叨着这句话。
“是啊,在万二郎山的杉木林中,死了有三、四天的一具男性尸体……”
文代指着社会版给立夏子看。大约有两段文字的一条消息,登在了左下角。
文代把注意力放在这条消息上,并不是偶然的。她和立夏子都毕业于静冈县的县立高中。特别是文代,祖祖辈辈都是地道的静冈县人,她的祖父、祖母现在仍在位于伊豆半岛底部的函南街务农,她自己也多次攀登天城山呢。因此,她对于静冈。特别是伊豆附近发生的事件,尤为关注。
立夏子低头看那条消息。
消息内容──十六日晚上九点多钟,两个在万二郎山中途迷路的徙步登山者,在杉木林中,发现了一具腐烂了的男性尸体。两人找到回路,下山之后,马上报告了警察署。
警察署立刻派人火速赶到现场。死者系男性,三十六、七岁,刀子从左肋后方斜刺向心脏。大约死了三、四天。西服内里写有“朝永”的名字。在明确死者的身份后,作为杀人事件,警方迅速开始了全面的侦破……
朝永的尸体被发现了!
可怕时刻到底来了。立夏子感到全身发冷发颤,同时也感到自己为朝永赴死的时刻迫近了,从那天夜里开始,朝永的尸体就一直在那又暗又亚的荆棘丛中慢慢地腐烂着。
自己是知情者,却将事件隐瞒下来,此时,她对自己的这私行为感到无限的惶恐。
然而,立夏子也不仅是为了保存自己才这样做的,她在心中不知多少次地向朝永默默地道过歉,希望他在天之灵能够饶恕自己。
消息报导中没有登载死者的身份,也没有详细地触及现场情况,报导只是一般地披露消息。
但是,只要尸体被发现,便打开了检查此案的大门。警察一定拿到了朝永的名片,况且进山之前,在临时歇脚的天城山旅馆,朝永在“来客登记簿”上,还填了真实姓名和地址呢。
消息明确地写过尸体为刀子刺杀,是一起杀人事件。一对男女,一同服了安眠药,女子把刀子戳向躺下去的男人背部,自己逃之夭夭,这一个人难以接受的推断,目前已经变成无可争辩的“事实”。返回东京的立夏子,甚至想这会不会是自己的幻觉……
只要专家到场,是很容易嗅到在尸体旁边还有一个“消失了的女人”的味道。他们不仅找到了安眠药瓶,而且在朝永的上衣口袋里还发现在大城山旅馆的信笺上两个人并排写下的遗书。
现在,立夏子尽管感到呼吸困难,嗓子发干,头脑却异常清醒,她开始揣测办案的经过来。
从尸体所带的物件上,大概已经查明姓氏、住址、身份等问题。随即警宫以便笺为线索,奔赴天城山旅馆,确认在遗书上所记的九月十三日的确有个名叫朝永敬之的男子偕同一名女子,在旅馆休息过。入夜后,双双走向了登山口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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