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叫什么名字?”丹尼问。
“詹姆斯·德鲁里。他本来是里士满警局的警佐,不过后来被迫提前退休,受训后成了拉德里啤酒厂的酒馆经理。他们先是把他派到吉尔福德,然后在1995年又调到‘水手休息处’。”
丹尼带着可以理解的疑心瞄了瞄我。“你怎么知道他是那个把艾伦抓去关起来的人?”
“我们葛兰姆路的邻居告诉我的,”我解释,“莉比·威廉斯?”他摇头。“她知道我对德鲁里先生做的任何事都很感兴趣,尤其是如果跟我以前的学生有关的话。”我和善地挽住萨姆的臂弯,以减轻真相揭露对他的打击。“我们搬到国外前我跟他打过几次交道。他大概是我见过最腐败的人了……贼、骗子、恶霸……还是个种族歧视者。根本不应该把警察制服发给这种人。”
丹尼阴森地笑着。“绝对是他陷害艾伦的。当然,我不是说我哥纯洁得像个天使,但他没有贩毒。他或许自己会用一点——但绝对不会拿去卖。”
“发生了什么事?”
“我不知道确切的细节……那时候我还小……但我妈说有天晚上德鲁里在酒吧里逮着他,然后趁给他上手铐时在他口袋里丢进四盎司的大麻。德鲁里是个不折不扣的混蛋。要是他没办法用一件事来逮你,就会另寻罪名逼你就范。”
“艾伦真正做了什么?”
丹尼双手握拳,指节相互敲击。“他老是打架,尤其是喝醉的时候。有天晚上他跟整个警察局都扛上了,他们把他当成大坏蛋团团围住,根本不管他才15岁。”他嘴角带着笑意回想。“他得到了5000镑的赔偿。”
“这招不错嘛。”萨姆说。
“不见得。艾伦的伤势比那些条子严重得多。肋骨断了三根……他全身上下都是靴印……内出血。你想得到的伤势他都有。惟一的问题是——”丹尼鞋尖瞄得很准,把一块石头踢飞出去——“从那时起德鲁里就跟史雷特家的小孩过不去。我们先后都栽在他的手里。”他揉着手臂,一一回想起不堪的往事。“而且只要逮到机会就痛扁我们一顿。”
“那艾伦到底被定了什么罪名?”我好奇地问。“持有毒品还是攻击警方?”
丹尼皱起眉头。“我想是贩毒,”他模糊地说,“但不管怎么看,那都是陷害。他们认为他对我们其他人有不良影响,所以德鲁里把他关进牢里,直到他冷静下来。此后他就没再变坏过……所以我想那还是有用的吧。”
我怀疑这其中有多少实情,也许只是他们家人编出来说给别人听的故事。
萨姆带着不解的表情转向我。“这个德鲁里就是上次那个盯着你看的男人?”
我点头。“我想他是想要记起我是谁。”
“妈的,他现在一定知道了。我是用信用卡付的账。”
“对,”我同意,“我们上次去那里就是这个原因。”
他转开头,努力要把他自己的拼图兜起来。“所以你有什么计划?”我们走近车子时他问。“我们就这么走到那个无赖面前质问他?还是文明地表达出不屑?”
“我们上次已经文明地表示过了。”我提醒他。
“你或许是有。”他不高兴地反驳,将钥匙插进车门。“我可半点都不知道他是谁,只看到一个中年色胚对着我老婆流口水。”他越过车顶对着我们皱眉头。“如果你打算跟他谈有关失窃的事,压根不会有半点结果。赖瑞说希拉曾跟他挑起这个话题,他一点兴趣都没有,反倒出口攻击,让希拉差点神经崩溃。”
我跟丹尼很快地对望一眼,他眼中只有好奇的神色。“我想让他有点坐立不安,”我说,“让他纳闷三个以前住在葛兰姆路的人到他的酒馆去,到底所为何事。”
萨姆摇摇头,不觉得这有什么大不了的。“是啊,但是为什么?你指望有什么样的结果?没有理由认为你会比希拉成功,我可不想搞到最后变成在公开场合互相叫骂。”
在我回答前,丹尼先开了口。在此之前,他的双手插进口袋好像保护着什么东西。是大麻吗?我猜。“过去十年我尽量离德鲁里先生愈远愈好,”他咕哝着,“如果他以为我死了,我会很高兴。”
我不置可否地耸耸肩。“好吧,那我们就去别的地方。反正我本来的计划是自己去质问他。他可吓不着我……至少不像他自以为的那么厉害。”
我当然是言不由衷。
萨姆如我所料地接受了挑战,虽然仍显迟疑,显然他以为我打算大闹一场,而丹尼则嘀咕着说这问题跟有没有被吓到没关系,而是跟常识有关。他问我们之后会不会开车送他回雕刻公园,我说会,他显然开心了不少,往后座的坐垫中塞了些东西后才下车。
我们到了“水手休息处”,萨姆选了靠近港口墙壁的桌子,带着戒心瞄着其他顾客,看有没有他认得出的人。“你尽量控制住你的声音就好了,”他不高兴地低声说,“你一谈起安妮,声音就变得非常刺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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