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我好像能听见德鲁里大脑运转的声音。
“我一把他的证词念给你听,你就告诉我他说谎。既然他是六个月以后才承认的,你当时怎么会知道?”
“垃圾桶里没有啤酒罐。”我说。
丹尼喝了一口拉德里的生啤酒,抹去唇上的泡沫,疑心地瞄着坐在他对面的萨姆。“你太太上次带你来这里时,你为什么没认出德鲁里先生?”他质问。“我很多年没见过他了,但他没变多少。”
萨姆立刻武装起来。“我只见过他一两次。据我记得,我当时比较有兴趣的是他说的话,而不是他的长相。”
“萨姆不太会记人的面孔。”我打圆场。
丹尼不理我。“那你做笔录的时候呢?他一定先问过你话。那时候你也没看他吗?”
“替我做笔录的不是德鲁里,是一个警员。而且,没有,我从来没被问过话……他们只是叫我写下当时我在哪里、在做什么。”他抬起头与我短暂相视。“做完笔录后就没我的事了。连死因审讯的时候都没有传唤我出庭。”
丹尼不为所动。“是啊,但家人有麻烦时你不可以逃之天天,”他说,“你应该要坚持不管什么时候传你太太问话你都要在场。老天!要是我才不会让我太太独自面对那个像榨汁机一样的德鲁里。”
萨姆双手圈住杯子,但没有喝。“情形不像你说的。警方没有控告我太太,而是她要警方控告别人。”
“我不怪她。那个可怜的黑人女士看起来伤得一塌糊涂。总之那没差别。你太太是家人,你应该要支持她。一家人就是这样。”
萨姆把脸埋在掌中,我必须硬起心肠不为他的痛苦所动,因为该来的逃不掉。我丈夫是问题的一部分……不是解决方式的一部分……
“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他可怜地咕哝。
“当然就那么简单。”丹尼苛刻地说。“相信我。这我太了解了。家人要团结……跳船的是卑鄙小人。”
丹尼之母莫琳·史雷特的来信
时间为1999年
葛兰姆路32号
里士满
8月2日
拉内莱太太:
我之所以同意见你,是因为丹尼喜欢你,而且也念在多年前你逮到艾伦偷你东西时曾放他一马。他现在是个好男人——结了婚有小孩——我想你会很高兴让他有改过自新的机会。另外,我也感激你那时候到医院来看我。我告诉你说我是从楼梯上摔下来的,但我想你已经猜到是德瑞克下的毒手。
你说从1978年到现在有很多事都不一样了,的确如此。现在记得安妮的几乎没有几个人了。我仍然不认为她是遭杀害的,但就像你说的,现在谈论这件事应该不会再造成任何伤害了。德瑞克20年前抛下了我,从此我再也没见过他。
可以约下星期一中午左右。
莫琳·史雷特上
写给詹姆斯·德鲁里警佐的信
时间为1999年
里芬南农庄
多尔切斯特附近
多塞特DT2XXY
1999年8月5日,星期四
德鲁里先生:
继我们昨日的谈话,在此附上一份我于1985年收到的信件影印本,寄件人是为安·巴茨验尸的病理学家本杰明·汉利医生的一名同事。既然你对汉利医生的验尸结果那么有信心,那么这封信你读来或许会觉得有意思。那位同事的姓名是安东尼·德佛瑞尔医生,他从1979年起一直跟本杰明·汉利共事,直到汉利在1982年因健康原因被迫退休为止。
拉内莱敬上
又:在安东尼·德佛瑞尔信中第三点所提到的经过调查之后,有两件案子(当时据信为谋杀)都重交上诉法院审理,并推翻两名无辜被告的罪名。汉利医生提供的证据被视为“不可靠”,那些据称“受害者”的死因先后重新裁定系出于“自然因素”。
再者:那些验尸照片我有好几组。
安东尼·德佛瑞尔医生
齐维克大道25号
伦敦W4
拉内莱太太
澳洲悉尼市兰利镇
邮政信箱103号
1985年2月6日
拉内莱太太:
谢谢你1月10日的来信,信中所附的安·巴茨小姐的验尸照片与詹姆斯。韦伯教授的书面报告均已收悉。你说得没错,我与韦伯教授曾有数面之缘,对他的判断十分敬重。事实上,在我仔细看过那些照片之后,我没有理由不同意他详尽的评判,即巴茨小姐脸上及手臂上的伤势是在她死前数小时就已存在。
你特别表示想知道在我之前担任此职并在1978年进行该项验尸的本杰明。汉利医生的消息。你说你与令尊多年来都联系不上他,说你们得到的惟一回应是他的秘书在1982年曾电告令尊,跟巴茨小姐验尸有关的档案“不见了”。不幸的是,我们仔细翻找过档案,这项陈述似乎不假,惟一显示汉利医生对巴茨小姐进行验尸的证据,是1978年11月15日工作日志上写在他姓名旁的寥寥数语——“上午10点半。巴茨。RTA.里士满德鲁里警佐要求看报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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