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你问的那些问题:安妮说她那只“橘色”的猫是死于“心脏衰竭”。这件事令她极为困扰不安,一直问我猫是否会跟我们一样感受到痛苦。我说我不清楚。
活着的那些猫大部分都营养不良——除了我认得出是她的那六只猫。好几只流浪猫的口鼻部分都已是半秃状态,但几乎每只都开始重新长出毛来了。我想恐怕没有证据可以证明“她曾设法帮助过它们”。很悲哀的,事实正好相反,因为惟一合理的帮助就是带它们去看兽医。然而,如果你的假设属实,在那些猫嘴上贴胶带的人不是安妮,那么将胶带取下、买鸡肉和牛奶等行为,显然表示安妮曾“努力帮助它们”。可以看得出来她自己的猫比其他的猫健康。
我恐怕没办法判断那些公猫的嘴被贴住是多久之前的事,因为我们发现它们时,它们的状况实在太可怕了。不过我同意你的看法,安妮不太可能把无助的它们就这么放走。
如果我接受你的假设,认为虐待那些猫的不是安妮,那么我也可以接受你的另一项假设,即我们之所以发现那些生病的猫给关在后面的卧室里,是因为她想保护那些衰弱的猫不受其他猫的攻击。悲哀的是,我不记得解剖结果有任何发现能证明这一点,因为我们无法判定安妮把那些猫关起来是在它们被咬被抓之后还是之前。
如果以上假设属实,那么当然有可能是健康的猫杀死了生病的猫,而那些脖子惨遭扭断的猫则是“安乐死”的结果。不管如何,若安妮将生病的公猫关起来以避免其他猫攻击,那么关在同一问房间里的它们也可能会自相残杀。我同意安妮可能会选择将猫关在屋里——尽管它们在地板上大小便——以保护它们不受到外面更危险的威胁。
总之,关于安妮有可能是在救那些猫而非折磨它们,这看法让我觉得开心多了,虽然我担心你可能很难证明这一点。
祝你翻案成功。
约翰·豪勒特 敬上
《蛇之形》第二十四章
我问麦可他最后一次见到艾伦是什么时候的事。“他伤害了萝西之后,我们就没有在一起混了。”他摸着下巴,若有所思地回想。“要是我记得没错,我从1980年左右起就再也没见过他的影子……不过我自己也一天到晚在牢里进进出出的,这点八成也有关系。”他摇摇头。“想起来真是差劲。”
“什么事?”
“那整条路上就只有两家人老是在惹麻烦,波西家和史雷特家。我们跟其他的人有着相同的机会,但从来没好好把握。你知不知道我们这些人坐牢的时间加起来一定超过20年——德瑞克和我,还有艾伦犯下的不知道什么案子?”.
“积习难改。”我说。
“是啊,就像萝西一样。”
“她怎么了?”
“海洛因吸食过量,死在曼彻斯特一间空屋子里,差不多五年前的事。”他苦涩地说。“那时候有个白痴毒贩把没处理过的货拿出来到处卖,所以那八成是意外,不是故意的。她那些朋友搬走的那天,查封官在一个床垫底下发现她的尸体。警方认为她已经死了三天,但那些人什么事都没做……就这么打包溜掉了,把她丢在那里。”
“真令人难过。”
他点头。“蛮悲哀的。布丽姬一直想让她去接受治疗,但萝西没那玩意儿就没法面对人生。她老是说她会死于毒品吸食过量,所以我猜如果她当时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大概也不会很介意吧。”
“她父亲怎么说?”
“啥也没说。我甚至不确定他知不知道她死了。从他跟我妈住到一起之后,她们姊妹就不再跟他说过话。”
“难道你没有机会告诉他?”
“不可能。他搬进去之后就把我踢出门了。所以我才会跟萝西和布丽姬住在一起。”他双手夹在两膝之间,突来的怒气让他拱起肩膀。
“他真的很恨我……说服我妈相信我一无是处,”他憎恨地说,“尽管明明是我在关键时刻罩她的。”
“那是什么时候?”
他转开脸,我看不见他的表情。“不重要。”
我确定那一定重要,但他显然不想告诉我,所以追问也没有用。
“你是做了什么,让杰弗瑞这么讨厌你?”
“我告诉萝西和布丽姬他是我妈的恩客之一。他是个两面人的混蛋……老是装出一副圣人的样子,放弃了工作来照顾他垂死的太太……事实上他一天到晚在我家混,照顾病人的责任都落在两姊妹身上。老杰屁也没做,只会抱怨他的晚饭上得太迟了。薇薇安是位好心的女士,大部分下午我都坐在那里陪她,听到她说老杰对她有多好,就让人恨到极点。”
“她有没有发现你母亲的事?”
“我想是没有。她死的时候脸上还带着微笑,所以我想他是一直把她骗到底了。总之我和她们姊妹是从来没告诉过她。那么做似乎不够厚道。”
一段短暂的沉默,我正在想接下来该说些什么,扰人的各种声响马上就包围住我们——头顶上天窗外海鸥嘈杂的叫声——笑声——儿童游戏区传来的婴儿哭声——我突然冒出那个先前我下定决心要避开的问题:“你到底为什么会在这里,麦可?一个好心得不会告诉垂死的女人说她丈夫在打野食的男人,怎么会在邮局里攻击陌生人?这实在没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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