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龄少女割脉自杀
有她的照片!这个时候,他才知道名字是施洁贞。不是思念的“思”。她姓施。
他大吃一惊。不能反应……
下午,她的同事在窃窃私语:
“就是那晚开OT。”
“写字楼都没什么人,太危险了。”
“是在后楼梯吗?”
“被人挟持到后楼梯,好似是十九楼。被强奸——”
“受伤不轻。”
“界刂刀界刂的。不肯呀,满身血……”
“她求看更的人不要报警。”
“好羞的,当然不要报警。”
“十九楼说出来的。——他们会不张扬?怎舍得不说?全幢都知道了!”
一个文静内向的会计小姐被强奸了,歹徒逍遥法外,好事的群众把消息在茶余饭后传扬开去。心中容不得一点沙石的她,辞了工,又没脸见人,身边无人关怀,想不开……便是这样的故事。——割脉?她连猪红也不吃呢。但她“解脱”了!
这些八卦的没有切肤之痛的局外人,还在耳语:
“像她那样的性格,廿三岁了,又没有男朋友,会不会仍是——”
“啪!”一下,奶茶被用力一顿,愤怒地打翻了泻了一桌。阿伟的手紧捏着拳头。像辐射后遗症,胸中有火,苦不堪言。想把所有人痛殴,想杀人报仇。
但谁留意到他的表情?他也没有什么奇特的表情。比起来,他更是毫无相关的一个闲杂人等。
阿伟没追问,也不打听。
他但愿一无所知。但愿是被嫌弃的癞蛤蟆,不屑—顾从此失踪。任何结局,肯定比现在这个好,比这美满。就不用折磨。
“哐当!”他精神恍惚,又打破了碗碟。
不是失恋,是生离死别。
是收音机常播的热门歌,黄品源的《那么爱你为什么?》——
离开你,
是傻是对是错?
是看破?是软弱?
如果是种解脫,
为什么还有眷恋在我心窝?
那么爱你为什么?
……
——还没有开始呢?
不,也许这只是个开始。
某个晚上,失魂落魄的阿伟,默默地脱去白上衣换回自已的T恤。他把制服挂到茶餐厅后面的衣架上。旁边是一个胶桶。
阿伟赫然见到——
那把借出的杏色格仔雨伞,现在给还回来了!静静地斜倚在桶内在桶内。不知何时,她自遥远之地,
把伞还给他。
虽然迟了点,但明白了,
所以她试探地,来了吗?
26、躁狂之女
编辑先生:
你好。很对不起这封信来得很唐突,阻了你不少时间。但我觉得你们的专栏和小说都不好看,太空洞了,虚构得不精彩,不能引起读者共呜。
这里是一个真人真事的血泪史,事件好复杂,好曲折,也好痛苦。我的字体娟秀,文笔流畅,自问比很多作家还强。见那些DJ、歌星小儿科事件都可以上娱乐版头条,觉得香港人见识太浅了!
曾向人申诉,但本来已经不多的朋友更避开我。我同电视、电台联络,个个都笑看叫我报警。我去报警,前后九十四次,整区的差人都认得我,个个都笑著叫我写小锐。所以我写了一个震惊香港文坛的小说,投到贵刊。而副本也寄到六间大小出版社去。
以下是我的故事…
我是一个大学生,在广州念文学的。一个香港人包了我做二奶,每月给我三千元,收人比毕业后打工还要高。——但我不是贪钱,是真心爱他的!
后来我有了BB,用尽方法来港,才知他不过是一个货柜车司机,要我同大婆一起住。我好委屈,但为了BB没办法。大婆当我宾妹使唤。还趁我疏忽,把BB用枕头 死。赶我出街,我先生一直没有出面,也没有留我 p> 他一定是反锁自己在房中大哭,悲伤欲绝,十分痛苦了!
我吞了二十粒蓝色药九自杀,——後来送院才知是他的「伟哥」。洗胃後,我死不去。却很亢奋!为了爱他,不惜牺牲自己,我跳出这个孽网。你说我是否好伟大?
为生活我到旺角一间骨场做指压女郎。受训两星期,又天天看四十五分钟四级VCD才开工。我把大学生的证件过了胶,带在身边,给客人欣赏。但他们都拣没有学历却肯做「四、五味」的骨妹。——我知,他们面对我,有浓烈自卑感。
某次有个客要我做极其猥亵的服务,我不肯,他把我的证件撕烂(过了胶也撕得烂?他真是好凶残!),还掌掴我。
骨场中人人把我当笑话般传扬。只有一个姊妹同情我,帮我把证件修补,还裱起来。带我到她家暂住,不用工作,也不用出去接触闲杂人等。——原来她是变态的。她是同性恋,在家爱穿男装,要我提供性SM服务,比猥亵的衰男人更过份。她还恐吓我:「如果你走出这个门口,我便划花你口面,挑断你手筋脚筋,要你横尸街头!」
但我还是逃跑了。我放在她家中有三十九条不同颜色的内裤,还有个乳牛图案的胸围。衫裤鞋袜可以不要,但我大学生身份象征的证件却带来不出来,永久地变成惨痛回忆,真是文化沦落。
走前,我在她家每个角落都涂些粪便。这个报复多么高明!
从此我不再到九龙区了。
我在港岛找到一份包装杂务的工,「洗净铅华」,天天坐巴士上下班。但,怪异的事发生了,我常常听到人在背後喊我:「阿珠,你还未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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