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天回来了一趟。”王浒回答。
“对呀,王浒的老家不就是磨盘山的吗,我差点忘了,王浒才真正是山窝里飞出的金凤凰!”另一个人说。
“什么金凤凰呀,别瞎说了。”王浒笑着摆手。
听到这里我心里想,原来风光无限的王浒竟然出身在一个农村的小镇子上,一个纯朴的农家孩子有了今天的成就,还真不简单。
“等会就看你的了,先给他们做个表率,起个带头作用,怎么样?”老K忙碌完了,一屁股坐在了我身边,打断了我的思绪。
“没问题。我问你,你跟他熟吗?”我用下巴指了指前面的王浒。
“熟哇,不过他对我不熟。”老K嬉皮笑脸地说:“暗恋呀?”
我故意暧昧地笑。
“别做梦了,人家就要成为市长的乘龙快婿了!我告诉你,这人不怎么样,作风不好!”老K把嘴巴凑到我耳边轻声说。
“你怎么知道?”我急忙问。
“听说他仗着一张小白脸子骗了不少女孩儿了!对了,没有你吧?你们不就住一个楼吗?”老K坏笑着。
“去你的吧!”我用胳膊肘狠狠捣了他的肋骨一下。
大客车停在了山下的水库边,后勤人员在那里安营扎寨,我们一行人步行上了山。
峡谷的那天对我来说完全是一次恐怖的体验和惊悚的历险,当我第一个被五花大绑推上峡谷间那座吊桥上时,我几乎魂飞魄散。
哈通河从远处蜿蜒而下,在前方不远处的山角处转了个弯又继续流下来,那个转弯使汹涌的河水似乎拧了个劲儿,积蓄了更大的力量奔涌下来,可当它流到峡谷下的时候却已经换了一幅嘴脸,平稳,不动声色,可是你能感觉到它平静的外表下掩藏着的奔腾和咆哮,那深不可测的河底里似乎埋藏着尖利的怪石和阴险的机关,只看一眼就让人目眩神晕。
旁边围观的人高声为我打着气,我似乎是被推上刑场的死囚,绝望地等待着那一声枪响。
“跳哇,跳哇!勇敢地跳哇!”我在纷乱的人群中听到了老K疯狂的叫嚣声。
明明知道跳下去并不会死,可那种面对死忘的极度恐惧还是紧紧抓住了我,
我转头惊慌四顾,正好看到了对准我的摄像机镜头,我看到了王浒,他拿着话筒正在一边指着我一边说着什么。
在看到他的那一刻,我突然来了勇气,一种舍生取义的悲壮感袭上心头,我双眼一闭,纵身朝下跳去。
风从我的耳边呼呼掠过,我的心脏忽悠一下提到了嗓子眼,那种又痒又麻又酥的感觉让人求生不得,欲死不能,只是难以控制地嘶声尖叫,以释放那急速分泌出来的肾上腺素。
当我像一条死鱼一样被钓起来时,摄像机正对准着我,我迅速调整着面部表情,努力使错位的五管归回原来的位置。朋友们像对待英雄一样簇拥着我,冲我伸着大拇指,老K冲上来拍着我的后背,安抚着我,并往我嘴里灌了一口绿色的液体。
王浒挤过来手举话筒伸向我:“能说说你现在的感受吗?”
“就像刚刚经历了一次死亡的体验,不过我现在感觉很好。”我瞅着他的眼睛回答说。
下午时分,活动进入了尾声,大家收拾了东西下山野餐。
水库边的草地上已经架起了一只大铁锅,锅里炖着刚从水库里打捞上来的活鱼,大家欢呼着涌上前去,纷纷品尝着鱼汤,一边惊叹着味道的鲜美。
老K专门给我盛了一大碗鱼汤,我的胃还没有从刚才的惊吓中缓和过来,但鱼汤确实太鲜美了,我浅尝了两口之后便把一碗鱼汤都喝光了。
我放下空碗抬头寻找王浒的身影,他没有加入大家争先恐后的队伍,而是一个人站在一边望着水库平静的水面,似乎在沉思着什么。
“王浒,快过来呀!”
“好鲜美的鱼汤啊,再等一会锅就见底了!”
大家都冲他招手。
“你们吃吧,我四处转转。”王浒笑着摆手,然后闲散地慢慢朝远处走去。
我注视着他的背影,心想他到底对那个女孩儿做了什么呢?
五
无人怀疑死因(59)
很快,楼上便传来了乒乒乓乓的敲打声,楼下也热闹起来,不时有装着沙土和各种装修材料的车停在胡同口,工人们楼上楼下地忙碌着,王浒有时会出现在门口指挥着现场。
装修工程进行得很迅速,中秋节那天,王浒和市长的女儿结婚了,婚礼办得非常热闹,爆竹的碎屑和玫瑰花瓣洒满了二单元的大门口。
新娘子正是那天在酒店大堂跟他见面的那位小姐,她的年纪应该不小了,长得也算不上漂亮,却矜持得恰到好处,神态有一种因一切都过于顺利而养成的雍容和平和,还暗藏着一种能够支配一切的冷静。
王浒西装革履,头发打理得一丝不苟,更显得英俊潇洒,春风得意了。新娘子穿着雪白的婚纱,化着精致的妆,两人甜蜜地拉着手站在一起拍照,简直就像王子娶了公主。
那么那个怀了孕的女孩子呢?她现在在哪?是不是已化成了一缕冤魂随风飘散了呢?
傍晚,我从姐姐家吃完晚饭后拎着一包月饼一个人慢慢朝家里走去,心情有些落寞,不知是不是因为中秋这个团圆气氛的节日给了我这种伤感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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