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比尔是指他在照顾雷切尔时终究还是碰到经济问题了吗?我想我最好保持沉默,等会儿再找出答案。
但他换了个话题。他说:“我们在一起应该有三次了吧?而你还没问过有关马洛里的事。这几个星期我经历了那么多事后,你知道你这样会有多怪吗?”
我想:不错,比尔,我们在一起应该有三次了吧?而你还没有提到过任何有关马洛里的事。这几个星期以来你经历了那么多事后,你知道你这样会有多怪吗?
可我没这么说,我说了另外一些事实,但并非出于真心。“那不是我能要求的。我想等你准备好了,你自然会告诉我的。”
“准备好?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准备好?你一定在开玩笑。真见鬼,你到底怎么了?”
说完他又安静下来。我决定像心理医生一样跟他交流。我说:“你提到了一个男人,是叫卡纳达吗?就是你说的照顾你妻子的那个人。然后你又拐弯抹角地提到你女儿的处境。这两者之间有没有可能存在某种联系?”我有点担心自己是不是问得太直接了。
“你说什么?”
“我没说什么。作为心理医生,我的工作就是紧跟你的思路,搞清楚你想说什么,看看你身后的情况如何。这样,有什么事你没想到或者还不准备去想,我也许能帮你指出来。”
“真是这样吗?你说还没准备去想的是指什么?”
比尔其实并不想知道我的答案,他没有一点想知道的诚意。他在挑衅,激怒我,伸出手指对着我的胸膛指指戳戳,想让我放弃……某
些东西。
“你还提到了钱,”我又说。我这么说是因为我猜比尔并不愿意谈论钱。
“不,你才是那个提到钱的人。”
“今天下午,我的确提到了。但今晚,则是你。”
“我只是说那很贵。”
我已疲于口舌之争。我想回家,拥着妻子,搂着女儿,逗逗小狗。吃点儿热的。喝点儿酒。我想一个人静静待几个小时,没人打扰,没有含沙射影。我有种想逃跑的冲动,这让我觉得自己既自私又胆怯,因为至少我确定,如果我更善于思考,有些东西就不会错过,但无论如何,我得找个法子。“比尔,显然这些事对你很重要。但我不明白为什么我们不等到约定的时间再谈。”
我的建议让他感到自由,给了他机会再次改变思路。虽然我不希望这样,但至少眼下,我能感觉到我们之间的气氛缓和些了。
“隔壁发生了什么事?”他问。“为什么都是警察?没人愿意告诉我。我也联系不到我的律师。”
“我不能说。警方在某些事上需要我帮忙。”
“和我的女儿有关吗?”
“对不起,我向他们保证过我不会说出去的。”
“到底是不是?”
“比尔,很抱歉。我不能告诉你是什么或不是什么,他们不让我谈这些。”
“他们这样进去,多伊尔允许了吗?”
多伊尔已经死了。比尔。他再也不能允许或同意什么了。我一边这么想,一边又仔细揣测比尔的问话有多少是假的。我在想比尔是否早就知道多伊尔已经死了。
“我很抱歉。”
“他妈的。”比尔的嗓音突然变得嘶哑而低沉,毫无疑问,他很生气。“要是这样,我不知道是否还能和你继续见面。”
如果这是一种威胁,那么它就像拿着一把橡皮刀对准我的喉咙一样毫无用处。“这当然是你的选择,比尔。我很乐意为你介绍其他医生,如果你喜欢的话。”
“是啊,”他轻蔑地说。“上次这招很有用。”
这是什么意思?玛丽·布莱克尽可能地在帮助雷切尔。
“马洛里去看过一个心理医生。你知道这事吗?”他问。
这话让我大吃一惊,但我还是控制住,别乱了方寸,“你说什么?”
“那个死去的女人。马洛里在圣诞节前几星期见过她。她没有告诉我;只是在日记里提了一笔。”
我有好多好多问题想问。其中一个就是:你告诉过警方日记的事吗?但我选择了另一个问题:“她为什么要去看心理医生?”
“我不太清楚。”
“警方知道吗?心理医生也许会留下了一些……记录。”
比尔没有回答。他啪的一声打开车门,准备下车,又停了下来。“你知道她的事吗?你是不是对我隐瞒了什么?你不会这么做的,对吗?”
这些问题都很棘手。我一时难以回答。
“我现在是以一个父亲的身份与你谈话,艾伦。这是父亲之间的对话。”
“我也希望自己知道些什么可以帮你找到女儿。如果我知道的话,我早就告诉你了。”
他听了我的回答,考虑了一会儿,品味着这些实话所带来的甜蜜。“你也是父亲。你也有女儿。想像一下失去她的感觉。要知道我现在有多么不堪一击。”
我把话咽了下去。我实在不愿想起那种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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