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完全误解了我的意思。这对鲍勃是常事。
“好吧,”我说。我已经想好第二天诊疗时我们必须谈些什么了。
“你会明白的,”他向我保证。“我告诉你可以看的时候你就会明白的。”
“你会为我解释吗?”
“是的。喜欢吗?”
我把盒子举高了两英尺。“你什么时候告诉我可以看了,我会告诉你。”
“我是指我的卡马罗车。真漂亮,你不这么认为吗?”
我注视着那辆黑得发亮的卡马罗。它光洁的油漆表面只有少许西班牙山上的尘土。“当然,”我说。“很漂亮。”
“就是啊,”他同意我的话。
我深吸了一口气后问他:“鲍勃,上星期我问你的那个问题后来考虑过了吗?你是不是知道一些有关马洛里·米勒的、应该告诉警方的事?”
他踢着地。“你认识那个……那个被杀死的女人?那个死了的女人?在百老汇大街的那个?那个跟你一样是个心理医生的女人?”
跟我一样?我的背后顿时起了鸡皮疙瘩。“汉娜·格兰特?几个星期前?”
“是她。她是马洛里的……心理医生。她死后马洛里很害怕。是真的很害怕。她以为……马洛里觉得这件事跟圣诞节有关。邻居看到的那个人?这事你可知道?”
噢,天哪。“谁?圣诞夜吗?在外面吗?那个男的吗?”
如果鲍勃还知道马洛里和圣诞夜那个男的别的什么事情,就表明马洛里失踪后他还见到过她。
“当时我在看电影。”
“在多伊尔家?当时你在那儿吗?”
“圣诞前她觉得可能有人已经发现了……噢
,天啊。因为……所以……她不舒服。不,不是这样。”
“所以什么?”我提这个问题的口气足以把火箭送上天。
镇定,艾伦。镇定下来。
“她不怎么喜欢圣诞节。我也是。她很害怕自己有可能——唉。我不能,不应该……这
事发生过一次,就会有第二次……我得走了。我不希望你……”他说。“不管怎么样,我不想迟到。”
你不希望我怎么样?“我很有兴趣听你继续说下去,鲍勃。只一会儿就好了。你那么老远过来。”
我的声音听上去肯定像是在哀求。
“我必须走了。”他打开车门钻了进去。塑料的座位套很冷,一坐上去就嘎吱作响。
“你也因为什么事感到有些害怕吧,鲍勃?”我隔着玻璃问。
他摇了摇头。
“你知道马洛里现在在哪儿吗?你有线索吗?请告诉我。”
“我要迟到了。”
“那我们明天再见,”我说。
“好,”他声音小得我几乎听不见。
他把车调了个头,车尾晃了晃,向小路开去。马达的隆隆声把我的耳膜都快震破了。
她很害怕。他说她很害怕。
我是不是很想看看鲍勃写了什么呢?当然,特别是在那个时候。我还知道鲍勃其实是在挑战我的好奇心,而且还不止这些。
鲍勃让我觉得他有可能知道马洛里的一些事却又不让我得到证实,他为什么要耍我呢?他告诉我说他认识她,跟她是朋友,已经戏弄了我一回。他刚刚又说汉娜给马洛里做过心理诊疗。他甚至还让我觉得圣诞夜他正好在隔壁多伊尔的家里。他还说马洛里很害怕。
我不知道鲍勃跟马洛里在搞什么名堂。没有一点头绪。但是信任——我跟鲍勃之间通过心理诊疗建立起来的信任——正通过这个金科牌盒子里的手稿表现出来。这点相当明显。
鲍勃真的知道一些关于马洛里的重要线索?这可能性有多大呢?
很小,可能性很小。
鲍勃的生活是烟,不是火;是热,不是光。鲍勃说的很多东西对我而言,已不再是新鲜事。马洛里找汉娜做心理诊疗的事我是知道的。那个在外面溜达的男的我也是知道的,其实这个谁都知道。鲍勃所说的话中惟一有价值的就是马洛里很害怕。
还有就是当时他就在隔壁看电影。
但愿第二天鲍勃能告诉我马洛里害怕什么。我可以等。
还没等卡马罗车开过后扬起的尘埃落定,我就已经啪嗒一声打开了金科牌盒子的盖子朝里面看。这个薄薄的纸盒子里面只放了四分之一的纸,都是8.5×11大小的。封面很简单,字体很小。
逃跑的孩子
R.C.布兰特
在纸的右下方,鲍勃很仔细地画了个表示版权标记的带圈的C,在旁边打上了“版权”的字样,还有年份。
我盖上了盒子。
25
星期五我一般不安排诊疗。黛安娜则是星期一不做诊疗。所以星期一我在办公室的时候,我们那个破旧的车库门口一般是看不到她那辆绅宝车的。而且她曾经拜托我,如果她跟拉乌尔出去度周末,就请我帮她照看一下,通常黛安娜的周末要到星期一才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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