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 ”
“你好? ”英格拉比先生机械地应了一句。他们相互审视着对方,就像两只猫初次谋面一样,眼中带着几分憎恨。汉金先生含笑注视着他们俩。
“如果关于人造黄油你有了什么点子的话,布莱登先生,直接来我办公室,我们一起探讨一下。”
“好的! ”布莱登先生答道,语气简洁。
汉金先生再一次微笑,转身轻轻地走了。
“哦,你最好先认识一下这里所有的人。”英格拉比先生语速极快地说道,“罗塞特小姐和帕顿小姐是我们的守护天使——负责打字,纠正语法错误,给我们提供纸和笔,还喂我们咖啡和点心。金发的那位是帕顿小姐,黑发的是罗塞特小姐。男士们多喜欢金发碧眼的小姐,但就我个人而言,她们两个都天使般纯洁美丽。”
布莱登先生向她们点头致意。
“米特亚迪小姐——来自萨默威尔。她是我们这个部门的几位美女之一。她写的最庸俗的打油诗能让这座楼里高雅的男士们背得滚瓜烂熟。”
“那样的话,我们会成为朋友的。”布莱登先生诚恳地说。
“你右边的那位是威利斯先生,加勒特先生是左边的那位——都是饱受苦难的同志。这就是这个部门的全体,当然,除了汉金先生和阿姆斯特朗先生,他们是董事。还有科普雷先生,wωw奇Qisuu書com网他是一位重要而又富有阅历的人,从不在打字室里和我们一起虚度时光。他总是出去喝他的上午茶,虽然不是,但看起来很像资深人士的样子。”
布莱登先生握了握伸向他的手,嘴里礼貌地低声问候了几句。
“你愿意参加德比赌马吗? ”罗塞特问了一句,眼睛看着装现金的盒子,“你刚好来得及赶上抽签。”
“噢,是吗,乐意至极。”布莱登先生说,“多少钱? ”
“六个便士。”
“噢,好的,非常愿意。我是说,你可真好。当然,毫无疑问——有这么好的赌马机会一定要参加,不是吗? ”
“那样的话,一等奖奖金就能达到一英镑了。”罗赛特小姐满怀感激地叹了口气说,“我还担心呢,不然我就得自己抽两张。给布莱登先生加一张条,帕顿。B—R —E —D 一0 一N ——和我们夏天度假住的那个‘布莱登’酒店是同一个词吗? ”
“一点儿不错。”
帕顿小姐十分乐意地打出了他的名字,并在饼干盒里又加上了一张空白票。
“那么,我想我该代你去看看你的窝了。”英格拉比先生脸色有些阴沉地说。
“好啊.”布莱登先生说,“噢,非常高兴,真的。”
“我们的办公室都在这条走廊上,”英格拉比先生边说边在前面领路。“你很快就会熟悉这里的。那是加勒特先生的办公室,那一间是威利斯的,这一间是你的,在我和米特亚迪小姐的办公室之间。我办公室对面的那条铁楼梯通向楼下,楼下多是客户经理的办公室和会议室。顺便提醒一句.千万别跌下那条楼梯。你办公室原先的主人上周从上面跌了下去,摔死了。”
“不会吧,真的吗? ”布莱登先生十分惊讶地说。
“摔断了脖子,摔碎了头,”英格拉比先生说,…一定是撞在了球形扶手上。”
“他们不应该在楼梯上安装球形扶手,”布莱登先生提出了质疑,“用来磕碎别人的头吗? 不应该那样安。”
“不,那样安没问题,”罗塞特小姐从后面赶了上来,手里塞满了乱糟糟的稿件和吸墨水的软纸。“它们是用来防止那些通信员们坐在上面打滑车。问题是出在楼梯的本身——噢,听我说,快点走。阿姆斯特朗先生过来了。
他们不喜欢人们谈论楼梯的事情。”
“好了,这就是你的办公室。”英格拉比先生接受了罗塞特小姐的建议改变了话题。“除了暖气不好使以外,其余的和以前都一样,可是,你现在还用不着为此担心。这里以前是迪安的办公室。”
“是那个从楼梯上掉下去摔死的人吗? ”
“正是。”
布莱登先生仔细地打量着这间办公室,房间不大,有一张桌子,两把椅子,一张快散架的办公桌和一个书架,然后说了一声:“噢! ”
“那真是太可怕了。”罗塞特小姐说。
“那一定是,”布莱登先生热切地迎合罗塞特小姐,希望听到更多的故事。
“当我们听到那可怕的跌落声时,我正在为阿姆斯特朗先生做笔录。阿姆斯特朗先生说:‘我的上帝,什么声音? ’我以为那一定是哪个通信员从楼梯上摔了下来,因为去年有个通信员抱着一台伊莱特一菲舍打字机从楼梯上摔了下来,声音听起来和这次一模一样。所以我说:‘我想肯定是哪个通信员又从楼上跌了下来,阿姆斯特朗先生。’于是他说:‘毛手毛脚的小笨蛋。’然后接着向我口授文件,可是我的手抖得厉害,几乎没法记录口授的要点。这时,英格拉比先生从门口跑了过去,接着丹尼尔斯先生的办公室门也打开了,然后,我们听到了那最最可怕的尖叫声。这时阿姆斯特朗先生才说:‘最好去看看出了什么事。’于是我来到门外向下看了看,可什么也看不到,因为那里站了一大群人。然后英格拉比先生走了过来,满眼的泪水,表情十分恐怖——脸色自得像一张纸,英格拉比先生,你当时真的是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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