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 ”阿姆斯特朗说,“那么都是巴罗的责任喽。我不认为巴罗——”
这句话应该是对这位美术室主管的美德而不是他的男子汉气概的赞扬。汉金突然爆发一阵大笑。
“巴罗先生可有个癖好,他喜欢拒绝创作部提出的建议。”科普雷先生说,“我并不想说有部门之间嫉妒的成分在里面,但事实上……”
但阿姆斯特朗先生兴致正浓,对他的话毫不在意。他吟诵了一首打油诗,赢得了一片掌声。
“好吧,就这样吧,科普雷先生,”他基本恢复到常态,“你做得很对,我会向卓乐普先生解释的。他准会气昏过去的。”
“他肯定会惊讶得说,‘你怎么能通过这样的稿件呢? ’”汉金先生说。
“可能吧,”阿姆斯特朗先生愉快地表示同意,“我也不总是会忽视这些庸俗的东西。我那天肯定看走了眼,你也是,高男。哦,天哪! 皮姆先生这次一定有话说了。我倒很想看看他发脾气。但愿这事能就这么算了。不然,他可能把你们都解雇掉。”
“那可太严重了。”科普雷先生说。
“当然很严重,幸好晨星报及时发现。行了,现在事情都解决了。汉金,关于苏波整版的事……”
“我希望,”科普雷先生说,“我的所作所为能令您满意,当时没太多时问……”
“很好很好,”阿姆斯特朗先生说,“非常感谢你。顺便提一下,你或许应该早点跟别人说一下,今天早上我还在发脾气呢。”
科普雷先生解释说他当时确实尽力与皮姆先生,阿姆斯特朗先生,高男先生以及威德波恩取得联系,但都失败了。
“嗯,嗯,我知道了,”阿姆斯特朗先生说,“但你干吗不给汉金先生打电话呢? ”
“我六点钟的时候总会到家,”汉金先生插了一句,“并且很少出去。要是出去的话也总会说清楚在哪儿能找到我( 这是对阿姆斯特朗先生的挖苦) 。”
科普雷先生感到十分不安。他把汉金先生忘到脑后去了。他清楚地知道,汉金先生虽然表面温和,但非常反感别人对他表现出的怠慢。
“当然,”他结结巴巴地说,“当然,是的,我本来应该那样做,但是纽莱斯是您的客户——阿姆斯特朗先生——我没想——我没想汉金先生……”
这是个糟糕的策略性错误。皮姆公司有个大原则,那就是只要有需要,创作部的任何一位员工要在任何时候承担起任何工作,而科普雷先生的理由却与之背道而驰。它还暗示了汉金在这方面比不上他科普雷先生的才干。
“纽莱斯,”汉金先生用一种平淡的口吻说,‘‘确实不是我最喜欢的项目,但我也曾参与过。”这又是在对阿姆斯特朗先生旁敲侧击,那段时间他情绪不太稳定,以精神疲劳为由要把所有的客户都推给汉金先生。“它的事情对我和对那些普通撰稿人一样,都是我们的分内之事。”
“好了,好了。”阿姆斯特朗先生意识到汉金先生又要做某些令人不快的事情,要在一个部门的员工面前批评另一个部门的员工了。“这无甚紧要,你在危机中已经尽力了,没有人会产生任何非议。啊,汉金先生——”他点头示意“闲杂人等”回避,“——咱们把苏波的问题给最后解决了吧。别走,帕顿小姐,你给做一下记录。我会处理纽莱斯的事情,高男先生,别担心! ”
在科普雷先生、英格拉比先生和高男先生离开后门关上了。
“上帝啊! ”英格拉比先生说,“简直是荒谬! 从头至尾都很成功,只需要巴罗做个结尾。这倒提醒我了,我得去耍弄一下他,让他尝尝拒绝我的建议的后果。(奇*书*网.整*理*提*供)对了,还有米特亚迪,我必须告诉她阿姆斯特朗说的关于老巴罗的那些话。”
他钻进米特亚追小姐的房间,从里面传来粗犷的笑声。
科普雷先生感觉好像有无数块花岗岩旋转着、碰撞着砸在他脑浆里,他直僵僵地朝自己房间走去。在走过调度室的时候,他看见卡兰普夫人抹着眼泪站在约翰逊夫人桌前,但他没理会。现在,真正让他痛苦的事情是如何甩掉紧跟在他身后的高男先生。
“喂,高男先生! ”
约翰逊夫人尖锐的叫声对于科普雷先生来说有如一道特赦令。像逃命的野兔一般,他飞快地冲回办公室。不管有没有用,他都要试一试扑热息痛。甚至连水都懒得拿,他直接吞下三片药,坐在转椅里,闭上了眼睛。
他脑子里的大块花岗岩还在不停地碰撞。要是能安静一会儿该有多好,哪怕只有半个小时……
门被猛然推开。
“听着,科普雷,”高男先生的声音像风钻一样,“当你昨晚强盗般搜刮我桌子的时候,是否曾不知廉耻地动了我的私人物品? ”
“看在上帝的分上,”科普雷先生呻吟道,“别这样吼叫,我头痛的都快炸了。”
“该死的,我才不管你到底头不头痛。”高男先生毫不客气,把身后的门重重摔上,发出了十一英寸口径大炮炮弹的爆炸声。“昨晚我抽屉里有个信封,里面装了五十英镑,现在不见了。那个卡兰普夫人说看到过你翻我的文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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