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朝一日,萨拉离开您的家,回到她父亲那里和她的未婚夫那里时,至少您在世界上有一个儿子和一个朋友。”印第安人叹息地说。
说上述话时,帕兹的泪水滴到了堂维加尔的手上,这是这个人的第一次流泪!
堂维加尔侯爵对这样一个受尊重又顺从的人加以训斥,说明他把少女当成了客人,她真神圣!他不能控制自己去赞赏一直消失的萨拉;他开始爱上被他突然改变了信仰的萨拉,他肯定喜欢把她嫁给印第安青年。
当萨拉睁开双眼时,她惊奇地看到自己在一个陌生人面前。
“我是在哪儿呢?”她恐惧地问。
“挨着一位让我叫他爸爸的仁慈的先生,”马丁·帕兹指着一位西班牙人回答。
被印第安人的声音拉回正常感觉的年轻姑娘,用颤抖的手捂着脸,一下子哽咽了。
“退下去,朋友,”堂维加尔对年轻人说,“请退下去!”
马丁·帕兹慢慢地走出屋子,与西班牙人握了握手,长久地看着萨拉。
于是,堂维加尔对这可怜的女孩子儿进行和蔼可亲的安慰;她听到一席表达光荣、崇高和美好情操的话。少女专心地、信服地听着,她明白了她逃脱了多么可怕的危险;她把自己的未来托付给西班牙人照管。但是,在夹杂着叹息和哭泣的断断续续的语句中,堂维加尔明白她那颗天真的心,正眷恋着那个被她称作救命恩人的人。他劝萨拉休息一会儿,他像父亲那样关怀照顾她。
马丁·帕兹已明白了,荣誉使他要投入的事,尽管有风险和危险,他不想在堂维加尔的屋子里过这一夜。
因此,他走出去了;他充满激情;全身的血在沸腾。
他在大街上还没走百步,有五六个男人就向他扑来,尽管他顽强自卫,最终还是被绑了起来。马丁·帕兹发出了绝望的喊叫,这声音消失在黑夜里。他以为落入自己敌人之手,他最后还思念着年轻姑娘。
不久,印第安人被投入一间屋子。有人打开他的遮眼布。他环顾四周,自己却处在小酒馆低矮的大厅里,他的弟兄们已在准备不久后进行的暴动。
桑伯、马南加尼和其他人把他围起来。他的眼睛放射出怒火,他在绑架他的人们这里,看到大家都有愤怒的目光。
“我的儿子不怜悯我的眼泪,”桑伯说,“既然让我这么久以为他死了?”
“在暴动的前夕,我们的首领马丁·帕兹应该呆在敌营里吗?”
马丁·帕兹既不回答他父亲,也不回答马南加尼。
“这样,我们最重要的利益就会断送在一个女人身上!”
说了这些话,马南加尼又靠近马丁·帕兹,一把匕首握在他手里,马丁·帕兹甚至不去看它。
“让我们先说,”桑伯说,“我们很快就要行动了。如果我的儿子不带领自己的弟兄投入战斗,我会知道现在向谁报复他的背叛。注意!犹太人萨米埃尔的女儿并没被藏得那么好,以致会逃脱我们的仇恨。我的儿子将会反省,况且,他要受到死刑、流放、或在我们领地内流浪的惩罚。他无法免除他的痛苦。反之,假如他为他们恢复我们古老的家园和昔日的强大,马丁·帕兹这个众多部落的首领,将把幸福和光荣献给他的未婚妻。”
马丁·帕兹保持着沉默;但是,一场激烈的斗争在他脑中展开。桑伯刚刚道出的这一番话,触动了这个骄傲的人的心弦,在他面前摆着两条路;一种是疲劳、危险和绝望的生活,另一种是幸福、光荣和受尊敬的生活;他不能犹豫不决。但是,他会放弃堂维加尔侯爵,侯爵崇高的理想是使他致力于秘鲁的安定!
“噢!”他看了看父亲的想到,“如果我抛弃他们,他们会杀掉我和萨拉!”
“让我的儿子回答我们什么呢?”桑伯急切地问。
这是因为马丁·帕兹对他们的方案是少不了的;他对城里的印第安人享有崇高威望;他可以随意支配他们,只要发出信号,就可以带领他们赴汤蹈火。因此,他必须恢复自己在起义中的地位,才能保证起义的胜利。
桑伯命令解开捆绑帕兹的绳子,马丁·帕兹在他弟兄们中间又恢复了自由。
“我的儿子,”印第安人端详着他说,“明天,在阿芒卡埃斯的庆典时刻,咱们的弟兄们像雪崩一样冲向没有武器的利马人。这是科迪勒拉的道路和城里的路,你愿意去哪儿就去哪儿。明天!明天!你用匕首刺死不止一个杂种,你就自由了。”
“进山!”马丁·帕兹大声命令。
这印第安人又变成了这些拥戴他的,有着深仇大恨的印第安人了。
“进山!”他又说了一遍,“我们的敌人该死!该死!”
太阳升起来了,晨曦中,科迪勒拉山里的印第安人的头脑们举行了秘谋会议。
对于这可怜的青春女郎而言,这些阳光既不欢乐,也不明亮,她哭着祈祷。侯爵让人通知若阿希姆神父到他家来;这个高尚的人在那儿碰到了他可爱的悔悟者。当少女跪在他的脚下,倾诉她心中的焦虑和悲伤时,她是多么幸福啊!
但是,萨拉不能在西班牙人家里住更久。若阿希姆神父把这层意思对堂维加尔说了,他不能打定主意,因为他为更大的忧虑所折磨。马丁·帕兹怎样了?他从这所房子逃走了。他落在敌人手里吗?啊!在这焦急的夜里,他离开她而去,令西班牙人多么遗憾啊!他带着一个父亲的热情和冲动去寻找帕兹,但并没有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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