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对您手下的士兵就完全放心?”船长又问,“您不担心这种围困会令军心动摇?”
“不担心!我不怕背叛。叛徒只会被无情地消灭掉。如果我抓到什么蛛丝马迹,查理斯顿城会血流成河。杰佛逊·大卫亲手把查理斯顿托付于我,您尽可放心,它绝对安全。”
“您这里关押有北军战俘吗?”詹姆斯·普雷费尔问,拐弯抹角说了大半天,就为了这句话。
“有,船长。”将军回答道。“查理斯顿打响了南北战争的第一枪。当时城内的废奴分子企图顽抗,结果被我们击败。于是,他们就成了战俘。”
“很多吗?”
“一百人左右。”
“他们在城内行动自由吗?”
“曾经自由,后来我发现了他们的阴谋活动。他们的头领勾结围城的北军,出卖城内的机密。没办法,我只得把这伙危险分子关起来。一些人只能到城堡的平坡上放放风。看来。非得枪毙几个,来个杀一儆百!”
“什么!枪毙!”年轻船长叫起来,禁不住打了个寒颤。
“对!先枪毙带头的。在被困的城市里,这实在是个非常顽固,非常危险的人物。我已经把报告送里士满审批。再过一周,他的命运就不可挽回了。”
“您说的是个什么样的人物?”詹姆斯·普雷费尔漫不经心地问。
“是波士顿的一个记者,一个狂热的废奴分子,林肯的忠实信徒。”
“他叫?”
“贾纳唐·哈里伯尔特。”
“可怜的人!”詹姆斯不动声色地叹息道。“不管他干过什么,还是忍不住为他惋惜。您认为他会被枪毙吗?”
“毫无疑问。”博勒加尔回答道,“这又有什么办法!战争就是战争。各自为主嘛。”
“说到底,这与我毫不相干。”船长说道,“再者,等执刑时,我早就不在城内了。”
“什么!您已在考虑离开了!”
“是的,将军,别忘了我是个商人。棉花一装完,我就走。我已进入查理斯顿,很好,但还必须出去,这才是至关重要的。‘苔尔芬’号是艘不错的船;它可以与北军的所有船只一决高下。但它跑得再快也躲不过远程炸弹的袭击。一旦中炮,我的生意可就完蛋了。”
“请放心,船长,”博勒加尔将军答道,“我无意使您陷入那样的窘境。您是商人,您考虑的的确很有道理。换了是我,也会那样做。何况,逗留在查理斯顿也不是件好事。锚地三天两头遭到北军的炮击,船只停泊在那里很不安全。您愿什么时候走就什么时候走吧。但顺便打听一下:查理斯顿附近水域的北军海船的数量和实力如何?”
詹姆斯·普雷费尔尽可能满足将军的要求。随后,他客客气气地辞别而出。他朝码头走去,一路上满腹心事,对打听到的消息不知该如何处理。
“该怎么面对詹妮小姐呢?”他想着,“应该告诉她哈里伯尔特先生的处境很危险?还是别让她知道这重重危机为好?可怜的姑娘!”
他离开将军官邸走了还不到五十步远,就遇见克伦科斯顿,自他离开船后,可敬的美国人一直跟着他。
“怎么样,船长?”
詹姆斯·普雷费尔盯着克伦科斯顿,美国人明白没有什么好消息。
“您见到了博勒加尔将军吗?”他问。
“见到了。”詹姆斯·普雷费尔答道。
“您谈到了哈里伯尔特先生的情况吗?”
“没有!是他先对我提到的。”
“他说什么了,船长?”
“好吧!克伦科斯顿,我把一切都告诉你。”
“一切,船长。”
“嗯!博勒加尔将军告诉我,你家主人一周后将被枪决。”
听到这个坏消息,换了别人,一定会暴跳如雷,或者悲痛欲绝。可美国人什么都没问,嘴唇上挂着一丝微笑,只是说道:
“啊!那又怎样!”
“天!那又怎样!”詹姆斯·普雷费尔叫起来,“我告诉你哈里伯尔特先生一周后就会被处决,你却说:那又怎样!”
“对,如果六天后他安然无恙地登上‘苔尔芬’号,如果七天后,‘苔尔芬’号已经漂洋过海了!”
“哦!”船长紧握克伦科斯顿的手,“我明白了,勇士,你有大无畏的精神,我,即使遭到万桑叔叔的责骂,即使赔上满船棉花,我也愿为詹妮小姐粉身碎骨!”
“不必让什么人粉身碎骨,”美国人说道,“那只会让鱼儿捞便宜。重要的是救出哈里伯尔特先生。”
“可你知道这事很难办!”
“哦!”克伦科斯顿不置可否。
“需要与被严密看管起来的犯人取得联系。”
“当然。”
“要策划一次奇迹般的越狱事件。”
“对!”克伦科斯顿说道,“犯人总想逃出牢狱,看守却总有疏忽之时。所以,犯人总能找到机会,飞出藩篱。既然如此,我们想法必能救出哈里伯尔特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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