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水手所邀的客人很快就到了,虽然时间这么早,却没有一个迟到的。每一个人都真诚地祝贺老水手,因为他们太爱他了。玛丽跪在教堂里,也将祈祷变成了感恩。玛丽很快就回来了,身着新娘装显得妩媚可爱。所有的女人都亲吻她的脸颊,男人们则亲吻她的手背。接着老水手示意开始。
看着这群欢乐的人们日出时列队朝海边走去,真是一个奇异的景象。船返航的消息传遍全港,许多脑袋从窗口和半开的门口伸了出来。到处都是真诚的赞美和欣然的点头。
人群在一片祝福的歌声中到达码头。天气好极了,太阳也似乎要去参加盛大节日一般。清新的北风使得浪花飞溅,一只只海船扬帆于浪花之间,给海上以美丽的点缀。
敦考克的两个码头远伸人深海。举行婚礼的人群占据了整个北码头,他们很快来到港口端头的一栋小楼前。双帆船正疾速驶入港中。船上跟岸上一样洋溢着兴奋,老水手手里拿着望远镜,愉快地回答着朋友们的问题。
“瞧我的船!”他喊道,“又整洁又稳当,没有一点损伤,一根绳子也没丢。”
“看到你儿子了吗,船长?”有人问道。
“还没呢。嗨,他肯定还在驾驶台上嘛!”
“他为什么不插上旗子?”克莱博问。
“我也不清楚,老朋友。他肯定有他的理由。”
“您的望远镜呢,舅舅?”玛丽拿过望远镜,“我要第一个看到他。”
“可他是我的儿子,小姐!”
“他当您儿子都当了 30 年了,”玛丽笑道,“可他当我哥哥还只当了两年。”
双帆船现在完全清晰可见了。水手们已准备抛锚了,但老水手和玛丽仍然没能看到船长。
“瞧!大副安德烈在那儿。”克莱博喊道。
“还有木匠菲德尔。”有人说道。
“还有我们的朋友佩奈南。”
双帆船离岸边只有一箭之遥了。这时,象征哀丧的黑旗升了起来。船上死了人了!
岸上的人都感到一阵惊惧传遍全身。玛丽更是感到一阵恐慌。
双帆船进港时仿佛在悲伤地颤抖着,甲板上一片冷冰冰的死寂。玛丽、老水手和朋友们涌到船上。
“我的儿子呢?”老水手问道。
水手们脱下帽子,指着黑旗。
玛丽一声悲嚎,倒人老水手怀中。
安德烈带回了双帆船,路易斯再也没有出现在船上。
第二章 老水手的计划
玛丽在她的朋友们的照料下离开双帆船后,大副安德烈便立即向老科布特讲述那夺去他儿子的悲惨事故。事故记载在航海日志之中。
4 月 26 日在挪威西海岸大漩涡处,由于天气恶劣和西南风,我们的船正驶上海角,这时发现了一只纵帆船的遇难信号。这只船已失去前帆,只剩下光秃秃的桅杆,正驶向漩涡。路易斯看到这只船正面临着巨大危险,决定去搭救它。他不顾水手们的反对,放下一只小船,带上驾驶员库吐瓦和水手皮埃尔驾船而去。全体船员目送着他们,直至他们消失在雾中。夜幕降临了,海上波浪越来越汹涌,我们的双帆船面临着被大漩涡吞没的危险。它只得逆风行驶,好几天巡游在灾难现场附近。但是,我们的小船、纵帆船以及路易斯船长和两位水手再也没有出现。安德烈临机应变,召集全体水手,指挥船只驶回敦考克。
读了这段冷冰冰的记述之后,老水手哭泣了一阵子。如果说有什么宽慰的话,那就是他儿子是为救同伴而死的。然后这位可怜的父亲离开了让他伤心的船只,回到凄清的家里。
这一不幸消息很快传遍了敦考克,老水手的许多朋友都来表示同情和慰问。双帆船的船员们详细讲述了这场灾难,安德烈告诉玛丽说,她的船长直到最后一刻都是热爱着她的。
一阵哭泣之后,老水手琢磨着这场灾难。第二天,安德烈来看他时,他问道:“安德烈,你肯定我儿子已死了吗?”
“是的,科布特先生。”
“你尽一切可能寻找过他吗?”
“是的,科布特先生。可是,路易斯和两名水手确实不幸被大漩涡吞没了。”
“安德烈,你还愿意继续在船上当大副吗?”
“那就要看谁当船长了。”
“我去当船长,”老水手答道,“我要马上卸货,召集水手,启航寻找我的儿子。”
“您儿子已经死了。”安德烈固执地回答说。
“那是很可能的,”老水手尖锐地指出,“但也可能他被人救了。我要去挪威所有的港口打听,当我确信他已死了之后,我就回到这里来了此残生。”
看到老水手的决定已不可更改,安德烈没有再坚持,但他走开了。
老水手将这一计划告诉了玛丽,玛丽的泪花中闪现几丝希望的光芒。她虽然没有想到未婚夫的死有什么可疑,但她还是紧紧地拥抱了这一希望。
老水手决定立即启航,因为结实完好的船只不需要维修。他通知船员们,如果大家愿意重新上船工作,一切安排照旧。惟一的不同就是他代替儿子当船长。路易斯的朋友们全都来了,其中有阿南、菲德尔、佩奈南、格拉德林、奥匹克和杰斐克这些勇敢的水手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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