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伯,”小把戏问道,“我不是答应过你,一到沃特福德就休息吗?”
“我想是吧,”保怕回答,“可是我不累,你想接着走吗?……”
“不……在这儿呆几天吧……”
“怎么,啥事儿也不干?……”
“总有事儿干的,保伯。”
的确,这座有两万五千居民的城市,坐落在舒尔河上,河上架了一座39孔美丽的桥,参观这样赏心悦目的城市,难道不算什么吗?还应补充一点,这是始终令我们的少年商人感兴趣的:沃特福德是个非常繁忙的港口,在芒斯特省东部首屈一指,有固定的航运船只通往利物浦、布里斯托尔和都柏林。
二人选了一家合适的客栈,存放了小车,便去码头走了几小时。那么多船只,有的到港,有的离港,看着还可能有片刻的厌烦吗?
“嘿!”保伯说,“若是格里普突然到了我们面前?……”
“不会,保伯,”小把戏答道。“火山号不在沃特福德停靠,我计算过,那艘船现在一定很远……在美洲海岸一带……”
“那边……那边吗?”保伯说着,手臂指向天水一线的天边。
“对……差不多……我估摸,我们到都柏林的时候,没准火山号也返回了。”
“又能见到格里普,该有多高兴啊!”保伯高声说。“他还会那么黑吗?……”
“可能吧。”
“唔!那也照样喜欢他!……”
“说得对,保伯,因为,在我特别不幸的时候,他对我非常好。”
“对……就像那时你对我一样!”孩子回答,同时眼里射出感激的光芒。
如果小把戏想快些到达都柏林,那么他只需乘坐来往于沃特福德和首都之间的客船就行了,船票很便宜。杂货全卖掉,小车由船托运,两个孩子加上狗花几先令,坐船头的位置,航行12小时就到达目的地了。乘坐真正的轮船,一次真正的航行……经过圣乔治运河、壮丽的爱尔兰海面,望得见变化无穷的海岸景观,那该多有意思啊!……
这肯定有极大的诱惑力!不过,小把戏还是考虑起来,这是他从来少不了的。他倒觉得,等格里普返回,他们再到都柏林更有利。格里普熟悉那座巨大的城市,能带领两个孩子认路,因为在他们的想象中,那城市太大,容易迷失。再说,头一段旅程收益这么大,何必中断呢?常性是小把戏的性格特点,终于战胜海上航行诱人的乐趣。他还费了一番唇舌才把保伯的思想拉回来,更加务实一些,决定照原来方式旅行,沿伦斯特省海岸北方走到都柏林。
因此,3天之后,又看见他们走在韦克斯福德郡大路上,就不必奇怪了。小货车满载货物,由健壮的伯尔克拉着,它总是那么用力,不知疲倦,胜过一头驴,甚至胜过一匹马。当然,上坡的时候,保伯也到前边拉套,小把戏则用肩膀抵着用力推车。
靠近沃特福德海湾一带,海岸迂回曲折,犬牙交错,大路不得不离开海岸。推着小货车,就望不见这里的海域了,只见康索尔角,这是绿色宝石最突出靠近圣乔治运河的地点。
也不必为此遗憾。这条大路不是穿越荒无人烟的地区,而是通过一个个大小村庄,连接一家家农场,这样,流动货车的各种小商品都卖出了好价钱。因此,从沃特福德到韦克斯福德虽然只有30英里,5月27日之前,小把戏没有赶到。
韦克斯福德比镇子大,是个拥有一万两三千居民的城市,坐落在斯拉尼河畔,靠近入海口。它就像一座英格兰小城搬到爱尔兰的一个郡内,只因韦克斯福德是英格兰人在这片土地上所拥有的第一要塞,后来发展为城市,但是要塞仍保留原貌。眼前一片废墟:城墙半坍毁,堡垒之间的护墙也残缺不全,小把戏看着也许有点惊讶。这情有可原,他不知道在乔治三世时期,这地方的历史:当时新教徒和天主教徒展开无情的斗争,相互残杀屠戮,所到城池杀人放火,夷为平地。他不知道那段历史也许更好:那些可怕的往事鲜血淋淋,染红了爱尔兰历史的多少页啊!他以后有余暇什么时候了解都不晚。
小货车又仔细上全货物,离开韦克斯福德,一路还是远离海岸,要走出15英里,快到阿克洛港时,大路才重又贴近海岸。但是这没有什么可抱怨的,其原因有两条。
首先,这一带人烟稠密,村落毗邻,农场相接,这也多亏了铁路,从韦克斯福德,经由阿克洛和威克洛,直通都柏林。
其次,这地区风景秀丽。道路穿越密林,只见一片片高大的橡木和山毛榉,中间还挺立黑橡木,长在盖耳人土地上多么壮美。这一带田地大多由斯拉尼河、奥瓦卡河及其支流灌溉,就像从前,唉!宗教分裂时用鲜血浇灌一样!想一想吧,爱尔兰土地的这一角,有丰富的硫磺矿和铜矿,又由发源于附近山区的河流滋润,冲走一块块黄金;也正是在这一角,宗教狂热演出惨绝人寰的一幕幕!在思尼斯科西、弗恩斯,在其他许多地方,一直到阿克洛,都有遗迹可寻:当初1798年,乔治王的兵卒在上述地区杀害3万反叛者——他们就是这样称呼保卫家园和信仰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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