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没有船来呢?”
“那我们就自己造一条小船,去寻找他们。”
“好,上尉。那么你会划船罗?”
“只要情况需要,总可学会的。”上尉答道,语气坚定而沉着。
此后几天,本一佐夫一直举着望远镜,站在海边了望,但一条船也没有发现。
“他妈的,”他不耐烦地叫道,“这位总督大人一定是把我们忘了。”
到1月6号,他们没有遇到任何新的情况。这里所谓的1月6号指的是旧历,即一昼夜缩短一半以前的日历。上尉塞尔瓦达克仍旧沿用着这种旧历。为了使自己在思想上不致与世隔绝,他这样做是有道理的。所以尽管太阳在这个孤岛的上空已经升起和降落了十二次,他依然认为从那天晚上发生大变动以来,只过了六天。所幸他的表走得很好,这也为他沿用旧历提供了方便。当然,如果不是表而是钟,那么在当前情况下,随着重力作用的减弱,钟摆的走动就会出现紊乱,计时就会不准确。但塞尔瓦达克现在靠的是由发条带动的怀表,地心引力不会对它发生什么影响。因此,只要他的表质地优良,走动就会一如既往。实际情况也正是如此。
“上尉,”想象力比较丰富的本一佐夫突然感叹道,“我觉得你现在的景况同鲁宾逊很相象,而我却是那个星期五了!难道我已经变成黑人了吗?……”
“没有,”上尉答道。“你还是个仪表堂堂的白人,只是皮肤有点发黑。”
“一个白人星朗五,”本一佐夫说,“这真有点不伦不类,不过我看这也蛮不错。”
到1月6日,眼看还没有人前来搭救他们,上尉觉得只好先象鲁宾逊那样做起来,对岛上的动植物资源作一番调查。
这个岛——他们把它叫做古尔比岛——约有三千平方公里,也就是三十万公顷。岛上牛羊成群、野味很多,但确切数字难以查明。田野里长了各种庄稼,有小麦、玉米和稻米,三个月后即可收割。因此,上尉和本一佐夫的粮食以及两匹马的饲料是绰绰有余的。即使再有一些人到岛上来定居,粮食供应也完全可以保证。
从1月6日到13日,雨一直下个不停,天空整天是乌云密布,不见有放晴的样子。此外,还下了几场暴雨,这在一月份实在是很少见的。同时,上尉塞尔瓦达克还发现气温已显著上升。照理讲,现在还是隆冬季节,可是却出现了炎夏的景象。更加叫人纳罕的是,气温不但始终很高,而且越来越高,似乎地球正在逐渐向太阳靠近。
与此同时,光线也变得更加强烈了,要不是这个孤岛的上空一直遮盖着一层浓密的乌云,岛上的景物一定是另外一番景象。
乌云把天空遮得严严实实,塞尔瓦达克无法看到太阳、月亮及其它天体究竟是什么样子。否则,他或许能从中看出一点眉目,使自己所苦恼的问题得到解答。因此,他整天愁眉不展,心中压着一股怒火。本一佐夫曾试图安慰过他一两次,叫他不要自寻烦恼,象他一样听天由命便了,但被上尉狠狠顶了回来。此后,本一佐夫便一言不发,每天除了几小时睡觉,不管刮风下雨,日夜守在山岩上,向大海中了望。观望了几天,一无所获。况且,天气这样坏。雨下得那样大,哪会有什么船来呢?海面上风雨大作,汹涌的波涛所达到的高度简直叫人难以想象。既便在地球形成之初,当地表的水最初被地热蒸发到空中再凝聚成水降落到地面时,那狂风暴雨也不会比现在强烈多少。
1月13日,暴风雨突然停息,天空的残云也被当晚的大风卷走了。六天来,塞尔瓦达克上尉一直果在石屋里度日如年。现在风雨一停,他便走出石屋,来到了山岩上。苍穹等待他的将是一番什么景象呢?12月31日晚见到的那颗只露了一下面的巨大星球会不会再度出现在地干线上?这些天来所见到的一桩桩神秘现象的奥秘会不会一下子全部展示在他的眼前?
天空晴朗,万里无云。天幕上挂着的无数星辰,象一张巨大的天象留清晰地映入他的眼帘。天文学家过去不用天文望远镜便无法看清的一些星云,如今也露出了它们的真面目。
上尉首先想到的是看一看北极星是否还在那里,因为观察北极星,他还比较内行。
北极星还挂在天幕上,但它的位置已向地平线方向降低了许多,看来已不是各个天体的运转中心了。换句话说。如果把地轴无限延长,那么这条延长线已不能穿过北极星通常在天空所占的固定位置。事实上,一小时后,北极星明显地向地平线移动了许多,它现在似乎是黄道星座的某个天体了。
现在需要知道的是哪一颗星取代了它,也就是说地轴的延长线在经过天空的位置上被哪一颗星占据着。塞尔瓦达克全神贯注地观察了很久。这颗新的北极星应该象原来的北极星一样呆在那里动也不动,其它星则围着它日夜不停地运转。
后来,塞尔瓦达克终于发现,在离北部天际不远的天空,有一颗星动也不动,众星似乎都在围绕它运转。这颗星是天琴星座的织女星。由于岁差的关系,它本应在一千二百年后到达北极星原来的位置。然而事实上自从那天晚上的大变动以来,迄今才过去十四天,所以只能认为地轮的倾斜度已经突然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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